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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她的小脾气，喜欢她的醋劲儿，甚至喜欢她跟自己吵架时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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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个被规矩和责任束缚的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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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动作温柔得不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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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他低声呢喃，“朕的心意，你迟早会明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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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的烛火渐渐燃尽，只余下月光静静流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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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冬春在睡梦中咂了咂嘴，似乎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嘴角微微上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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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看着她的睡颜，眼底的笑意温柔而缱绻，一夜无眠，却甘之如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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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外的石榴树影被月光剪得细碎，苏培盛缩在廊下的暗影里，耳朵却支棱着，把屋里的动静听了个七七八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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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夏贵人带着哭腔的嚷嚷，虽听不真切，那股子委屈又拔尖的调子，隔着窗纸都能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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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暗叹一声——这位夏贵人的脾气，真是三天两头就得闹一回，偏生皇上还就吃她这一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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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让人端点安神汤来，屋里的哭闹声忽然低了下去，跟着飘出来的是男人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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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苏培盛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盏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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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绵的，带着点无奈的哄劝，尾音甚至微微上扬，像是怕吓着什么宝贝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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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平日里训斥朝臣时那掷地有声的语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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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是对后宫妃嫔那般不咸不淡的疏离，倒像是……像是寻常人家的汉子在哄自家闹别扭的小媳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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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明日就给你寻那西洋镜来……”</p>
“……不气了好不好？再气就成小皱巴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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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可耳朵却不听使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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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伺候雍正二十多年，从潜邸到登基，见惯了主子爷的雷霆之怒，也瞧过他对宠妃的温和，却从未听过这般……几乎称得上是纵容的语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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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当年最得宠的莞贵人，也没让主子爷这般低声下气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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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声音渐渐歇了，只剩下隐约的喁喁私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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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悄悄抬眼，见窗纸上的人影依偎在一处，久久未动。他打了个寒噤，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把廊下的宫灯调暗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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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夏贵人，是真真切切攥住了主子爷的心尖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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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这夏府的门槛，怕是要被宫里来的赏赐踏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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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缩在暗影里，听着远处更漏敲了三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往后对落云阁这位，可得更上心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