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澹泊敬诚殿。</p>

雍正盯着案上那套青花茶具，釉面倒映着他眉间三道深壑。</p>

这套茶具是夏冬春去年亲手烧制的，杯底还留着她的手印。</p>

此刻茶盏碎裂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白鹭，惊动了整个圆明园。</p>

"皇上三思啊！"苏培盛跪在满地瓷片中，额角沁出冷汗，"这夏府可是都统的宅子，您这是..."</p>

"朕的江山还怕个都统？"雍正玄色常服下摆扫过碎瓷，带起一阵桂花香——那是夏冬春熏的香，如今却成了他心头的刺。</p>

夏府的西跨院。</p>

夏冬春正在葡萄架下荡秋千，石榴裙摆扫落一地晚霞。</p>

柳竹捧着新摘的桂花正要进来，却见墙头黑影一闪——那是雍正惯常乘的肩舆！</p>

"娘娘！皇上翻墙了！"柳竹的惊呼被夏冬春用帕子捂住。</p>

她趴在花窗上，看见玄色衣角在墙头掠过，像只气急败坏的猫咪。</p>

"告诉皇上，"夏冬春将桂花撒进酒坛，"就说臣妾在酿桂花酿，没空见客。"</p>

雍正踹开厅门时，正撞见夏冬春在逗弄侄女。</p>

小姑娘穿着夏冬春亲手绣的肚兜，正抓着她的发簪往嘴里塞。</p>

夏冬春笑着用帕子塞住侄女嘴巴，那帕子上绣着"御赐"两个小字。</p>

"好个'腰疾未愈'！"雍正抓起案上茶壶，琥珀色的液体泼了满地，"夏冬春！你胆子肥了！"</p>

夏冬春慢条斯理地擦着侄女衣角的茶渍："皇上说笑了。臣妾这腰，连宫里的门槛都迈不过，不能在夏府爬树摘桂花。"</p>

苏培盛跪在廊下数蚂蚁。</p>

他入宫三十年，从没见过主子爷拿着奏折翻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