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里，雍正第五次将手中的奏折重重摔在案几上，朱砂笔滚落在地，在青石砖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p>

"这些折子写的都是什么混账话！"雍正声音低沉，眉宇间凝着一团化不开的郁气，"河南水患，他们倒有心思讨论祥瑞？"</p>

怡亲王胤祥弯腰拾起朱笔，轻轻放回御案，忍不住道："四哥，您这两日肝火太旺，不如..."</p>

"不如什么？"雍正锐利的目光扫来。</p>

胤祥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不如去庄子上散散心...安贵人又不会跑..."</p>

"啪！"</p>

雍正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p>

苏培盛站在殿角，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自己是个透明人。</p>

"朕何时说过要去庄子？"雍正声音冷得像冰，"她安陵容若真在乎朕，为何不主动回宫侍疾？"</p>

胤祥悄悄翻了个白眼。</p>

自家四哥这别扭性子他太了解了，明明想见人家想得紧，偏要端着帝王架子等人来请。</p>

殿内一时静得可怕，只有更漏滴水声清晰可闻。</p>

雍正重新拿起一份奏折，却半天没翻一页，目光落在虚空处，也不知在想什么。</p>

忽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满脸喜色地进来禀报："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碎玉轩莞嫔娘娘刚刚诞下一位公主，母女平安！"</p>

若是往日，这等喜讯定会让雍正龙颜大悦。</p>

可此刻，他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嗯，朕知道了。"</p>

小太监等了片刻，不见下文，只得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可要赐下什么赏赐？奴才好去准备..."</p>

"照旧。"雍正简短地吐出两个字，又低头看起了奏折，虽然那奏折已经拿反了。</p>

小太监一脸茫然地看向苏培盛。</p>

苏培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退下，自己则轻手轻脚地上前换了一杯新茶。</p>

"皇上，今儿天好，要不..."苏培盛试探着开口。</p>

雍正一个眼神扫过来，苏培盛立刻噤声。</p>

但服侍雍正多年，他早摸透了主子的脾气。</p>

从刚才那声"照旧"，他就知道皇上此刻心思根本不在新出生的公主和莞嫔的身上。</p>

胤祥见状，识趣地告退。</p>

待他走后，雍正忽然将手中奏折一扔，起身走到窗前。</p>

窗外日头正好，几只燕子掠过琉璃瓦，飞向宫墙外的方向。</p>

"苏培盛。"</p>

"奴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