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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凳子空荡荡的，积了一层薄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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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贵人......"雍正突然开口，又戛然而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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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说安贵人泡的茶温度总是恰到好处，却猛然想起自己已有多日未见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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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抬头，"皇上可是要召安小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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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雍正重新拿起朱笔，语气生硬，"朕只是觉得近日的吃食不如从前精细，御膳房越发懈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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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欲言又止。那些精致的点心、应季的果脯、养生的茶饮，大多出自安贵人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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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皇帝阴沉的脸色，他终究没敢多说，只是叩头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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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雍正批阅奏折的手渐渐慢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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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望向殿门，似乎在期待那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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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让他感到一阵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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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雍正低声斥责自己，强迫将注意力转回奏折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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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也值得朕如此挂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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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压抑，那念头越是顽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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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就寝时，他习惯性地等着那个轻柔的声音提醒"皇上，该歇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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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折子累了，右手不自觉地往案边探去，却摸不到那杯总是及时递上的茶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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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闻到熏香时，都会想起安陵容发间那若有若无的幽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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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去，当雍正再次在晚膳时分对着满桌珍馐毫无胃口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安贵人近日在忙什么？为何不再送些吃食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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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手中的银筷差点跌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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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抬眼打量皇帝的神色，却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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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并无多少关切之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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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奴才不知。"苏培盛额头沁出冷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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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没去打听安贵人的消息，一来皇帝从未问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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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安贵人离宫前那句"皇上不会问起的"言犹在耳，谁曾想今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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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见苏培盛答不上来，倒也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继续用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