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手中的朱笔"啪"地折断："长期？"</p>

"太医说...至少半年了..."</p>

半年！</p>

那就是自打入宫就...雍正胸口一阵闷痛。</p>

他早应该发现的！</p>

安陵容日渐苍白的脸色，越来越单薄的身子...他甚至有一次在御花园遇见她，她还强撑着行礼，结果起身时差点晕倒。</p>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p>

哦，他走开了。</p>

因为华妃正往这边来，他不想惹麻烦。</p>

"皇上..."苏培盛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赏些补品？"</p>

雍正闭了闭眼："以皇后的名义送。"</p>

他顿了顿，"再让内务府把延禧宫偏殿的炭火加倍，就说是...说是体恤宫人冬日辛苦。"</p>

苏培盛暗暗咂舌。</p>

皇上这般迂回，分明是怕华妃知道后为难安答应。</p>

可堂堂天子，为何要为一个答应如此小心翼翼？</p>

午后，雍正批阅奏折时，忽闻外头一阵骚动。</p>

"怎么回事？"</p>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报："回皇上，安答应在御花园晕倒了..."</p>

雍正腾地站起，又强迫自己坐下："传太医了吗？"</p>

"已经抬回延禧宫了..."</p>

朱砂滴在奏折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p>

雍正盯着那抹红色，忽然想起安陵容被葡萄砸中的脸颊。他猛地合上奏折："摆驾延禧宫。"</p>

"皇上！"苏培盛惊呼，"这不合规矩..."</p>

"朕的话你听不懂？"</p>

延禧宫偏殿比雍正想象的还要简陋。</p>

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药味，混着霉湿的气息。</p>

安陵容躺在窄小的床榻上，脸色比宣纸还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无。</p>

太医跪在一旁："皇上恕罪，安答应这是积劳成疾，加上长期营养不良..."</p>

"下去。"</p>

待所有人退下，雍正才走到床前。</p>

安陵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察觉不到。</p>

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p>

"你何苦..."他喉咙发紧，"朕明明..."</p>

明明什么？</p>

明明可以护着她？</p>

明明对她有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