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内，甄嬛跪在青石板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p>

华妃临走前命人撤走了所有灯笼，此刻院内漆黑一片，只有正殿透出零星灯火——那是奉命"监督"她的周宁海。</p>

"姐姐..."沈眉庄的声音从墙根处传来。</p>

她偷偷溜过来，从袖中取出一个软垫，"快垫上。"</p>

甄嬛摇摇头，示意她快走。</p>

华妃的人就在附近，若被发现，眉姐姐也会受牵连。</p>

"嬛嬛，你再忍忍。"沈眉庄压低声音，"我已经让流朱去找皇上..."</p>

甄嬛苦笑。</p>

皇上若想管，早就来了。</p>

她抬头望着满天星斗，想起入宫前父亲的叮嘱："后宫如战场，最忌感情用事。"如今她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p>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沈眉庄慌忙躲进阴影里。</p>

来的是淳常在，小姑娘眼睛红红的，手里捧着件斗篷。</p>

"莞姐姐..."淳常在刚开口就哭了，"华妃娘娘说我今日请安时笑得太大声，罚我抄《女则》一百遍..."</p>

甄嬛心中一痛。</p>

华妃这是杀鸡儆猴，借惩治她们这些低位嫔妃来打她的脸。</p>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的，回去好好抄，字写端正些..."</p>

"可是..."淳常在抽噎着，"华妃娘娘还说，若明日检查不合格，就...就不让我参加太后寿宴..."</p>

甄嬛心头一震。</p>

太后寿宴是嫔妃们难得露脸的机会，华妃这是要断淳儿的前程！</p>

她正欲安慰，远处突然传来周宁海的咳嗽声。</p>

淳常在吓得一哆嗦，斗篷掉在地上。</p>

"快走！"甄嬛急道，"别管我。"</p>

待淳常在跑远，甄嬛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p>

泪水砸在青石板上，很快被夜风吹干。</p>

她咬紧牙关，受着屈辱开始一字一句背诵宫规："一曰孝亲敬长，二曰和睦宫闱，三曰谨言慎行..."</p>

与此同时，安陵容的小院里。</p>

"陵容，你怎么心神不宁的？"容氏放下药碗，担忧地看着女儿。</p>

安陵容摇摇头，继续绣着手中的帕子。</p>

从白日遇见那人起，她就莫名心慌，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