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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从梦中惊醒时，窗外正下着暴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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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发冷，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仿佛还能感受到梦中那场大火的灼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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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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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一切既模糊又清晰——那个在王府大火中将她抱出的蒙面人，那个在雨夜里为她撑伞的黑衣侍卫，那个陪她跪在太医院外求医的沉默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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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乔行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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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她心口剧痛的，是最后那道宫门前，他仰头饮下毒酒时决绝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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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你骗得我好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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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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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正在批阅军报，见她披头散发地闯进来，眉头一皱，起身便要去扶她：“怎么不穿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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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声音颤抖：“前世……是不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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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瞳孔骤缩，却仍强作镇定：“什么前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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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一声，猛地扯开他的衣领——果然，在他左肩胛处，有一道狰狞的箭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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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世救我时留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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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呼吸一滞，终于不再掩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你想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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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眼眶通红：“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让我以为你只是这一世的乔行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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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我怕你……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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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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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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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苦笑：“前世，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火里，却没能救下你……这一世，我只想护你周全，不想你再因前世的事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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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浑身发抖，眼泪终于滚落：“可你知不知道，我宁愿和你一起死，也不要你一次次救我，又一次次死在我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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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猛地将她拉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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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要你活着。哪怕你恨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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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雷声轰鸣，雨势越来越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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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伏在他肩上，忽然低声道：“乔行知，这一世……我们好好过，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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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滚动，半晌才哑声应道：“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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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乔夫人见儿子脖颈上全是抓痕，幽幽道：“年轻人要节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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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行知面不改色：“她做噩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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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夫人：“……做噩梦你挠自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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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夫人：这届儿子儿媳的画风不太对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