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的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p>

产房里，稳婆和太医进进出出，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又一盆盆热水送进去。乌拉那拉氏急得在门外团团转，可胤禛始终没有露面。</p>

直到第四日清晨，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终于响起。</p>

“生了！福晋生了！”</p>

可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稳婆的脸色就变了——孩子瘦小得可怜，呼吸微弱，连哭都哭不出声。</p>

柔则浑身是汗，虚弱地伸出手：“孩子……让我看看孩子……”</p>

稳婆颤抖着将襁褓递过去，声音发颤：“福晋……小阿哥……怕是……”</p>

话音未落，那孱弱的小生命便已咽了气。</p>

柔则如遭雷击，死死抱住孩子，撕心裂肺地哭喊：“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p>

消息传到前院时，胤禛正在练字。</p>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禀报：“四爷……福晋生了，是个小阿哥，可……没能活下来。”</p>

胤禛笔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片。</p>

他冷冷道：“晦气。”</p>

苏培盛不敢接话。</p>

胤禛丢下笔，语气厌烦：“连个孩子都养不住，她还能干什么？”</p>

柔则抱着已经冰冷的孩子，不肯松手。</p>

乌拉那拉氏哭着劝她：“柔则，放手吧……让孩子入土为安……”</p>

柔则眼神空洞，喃喃道：“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连看都不肯看我们的孩子一眼……”</p>

她忽然疯了一般推开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外冲：“我要见四爷！我要问问他！他的亲生骨肉死了，他怎么能这么狠心！”</p>

柔则披头散发地冲到书房外，却被侍卫拦住。</p>

胤禛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让她滚。”</p>

柔则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四爷！求您看看我们的孩子……求您……”</p>

门猛地被拉开，胤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厌恶至极：“你自己没用，连孩子都克死了，还有脸来闹？”</p>

柔则如坠冰窟。</p>

他……他说她克死了孩子？</p>

那日后，柔则彻底疯了。</p>

她整日抱着一个空襁褓，在院子里游荡，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额娘在这儿……”</p>

乌拉那拉氏想尽办法请太医医治，可柔则的病情越来越重，最后连人都认不清了。</p>

胤禛一次都没去看过她。</p>

宜修得知这一切时，正在庭院里赏梅。</p>

她轻轻抚过一朵盛放的红梅，低声道：“报应。”</p>

前世，柔则夺走了她的夫君、她的地位，甚至间接害死了她的弘晖。</p>

这一世，柔则失去孩子、失去尊严，连疯癫都无人怜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