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他轻声道，“儿子不孝，此生……只能这样守着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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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寂寂，无人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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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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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冷眼看着柔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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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坐在绣架前，装模作样地绣着花，可那针脚歪歪扭扭，连个像样的花样都绣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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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乌拉那拉氏精心培养的嫡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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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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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慌忙起身：“四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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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头也不回：“福晋既然喜欢绣花，就好好绣，别出来丢人现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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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脸色煞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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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早就查清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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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所谓的“才情横溢”，不过是乌拉那拉氏买通了荣亲王府的下人，偷了荣嘉格格的诗稿，再冠以柔则之名传扬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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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惊艳京城的诗词，没有一句是她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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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最拿手的琴艺，也是临时抱佛脚学的，弹得生涩僵硬，毫无灵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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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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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越想越怒，抬手砸了桌上的茶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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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瓷四溅，如同他此刻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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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不敢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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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嫁进来，胤禛就没给过她好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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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讨他喜欢，可她真的尽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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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书画，她日夜苦练；规矩礼仪，她一丝不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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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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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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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苏培盛走过来，低声道：“福晋，四爷说了，您不必在这儿站着，回自己院子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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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则哽咽：“我、我只是想给四爷送些点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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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叹气：“四爷不爱吃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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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胤禛爱吃，只是不爱吃她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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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站在窗前，望着乔府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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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宜修回门的日子，乔行知亲自陪她去了荣亲王府，听说两人恩爱非常，羡煞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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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了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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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当初娶的是宜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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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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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上没有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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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日日对着一个虚伪做作的女人，看她装模作样地扮演才女，看她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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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作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