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语塞。费扬古虽宠爱嫡女，却也清楚柔则被惯得才疏学浅。今日乔夫人的态度，确实蹊跷。</p>

"你读过什么书？"费扬古突然问宜修。</p>

宜修低眉顺眼："回父亲，只粗略看过《女诫》《列女传》，还有...一些诗词。"</p>

"背来听听。"</p>

宜修深吸一口气，流利地背诵起《长恨歌》。她的声音起初有些抖，渐渐变得清越动人，将"汉皇重色思倾国"的缠绵悱恻演绎得淋漓尽致。</p>

费扬古震惊地看着这个从未正眼瞧过的庶女。这首诗难度极高，就连国子监的学子都未必能背全，她竟一字不差！</p>

"谁教你的？"</p>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额娘在世时教过一些，后来...女儿自己偷学的。"</p>

自己偷学？费扬古心头一震。他看向屋内唯一一张还算完好的桌子，上面整齐地摆着几本书，旁边是简陋的笔墨。</p>

砚台里的墨早已冻成冰，毛笔也秃了毛。</p>

"你每日...就靠这些自学？"</p>

宜修轻轻点头，突然身子一晃，险些栽倒。费扬古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得吓人，伸手一摸额头，滚烫！</p>

"你发烧了！"他惊呼。</p>

宜修勉强笑笑："不碍事...女儿习惯了。"</p>

习惯了？费扬古如鲠在喉。他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没有炭火，没有厚衣，连生病都成了"习惯"？</p>

"来人！"他厉声喝道，"立刻去请大夫！再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二姑娘今日就搬过去！"</p>

赫舍里氏失声叫道："老爷！东厢房是留给..."</p>

"闭嘴！"费扬古怒视她，"你看看你把孩子养成什么样了？这是虐待！传出去我费扬古的脸往哪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