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择定的吉日很快到来。</p>

天还未亮，文鸳便被宫女们唤醒，梳妆打扮。</p>

她原以为只是寻常的祈福仪式，可当苏培盛亲自来传旨，说雍正要带她一同前往护国寺时，她仍有些恍惚。</p>

“娘娘，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景泰喜滋滋地替她戴上鎏金点翠步摇，“听说皇上特意吩咐，让您穿得轻便些，不必拘礼。”</p>

文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藕荷色绣蝶纹的常服，比平日宫装要简洁许多，倒像是寻常富贵人家夫人的打扮。</p>

她心中微动，隐约猜到了什么。</p>

拂霓蹲在妆台上，歪着头看她，紫眸晶亮，尾巴轻轻摇晃，似在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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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一辆青帷马车静静等候，并无天子仪仗，只有数名御前侍卫低调随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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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鸳刚走近，车帘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掀起，雍正探出半张脸，唇角微勾：“还不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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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跳，连忙踩着脚凳上车，刚坐稳，马车便缓缓驶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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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间不大，却布置得极为舒适，软垫上绣着缠枝莲纹，小几上摆着一碟她最爱的蜜饯金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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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随手拈起一颗递到她唇边：“尝尝，今早刚送进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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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鸳就着他的手轻咬，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绽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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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正对上帝王含笑的眼，一时竟有些恍惚——此刻的他，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夫君，带着妻子出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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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霓从她袖中钻出，跳到小几上，爪子扒拉着一颗金桔，却被雍正屈指弹开：“贪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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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儿委屈地“吱”了一声，转而钻进文鸳怀里，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偷偷瞧着帝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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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香火鼎盛，但因提前清了场，此刻格外清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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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牵着文鸳的手踏入大殿，住持早已恭候多时，见帝妃二人如寻常夫妻般并肩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垂首诵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