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一愣。</p>

很多年过去了，除了天梦哥他们，再也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p>

“……”他一时半会无法回答。</p>

对啊，自己呢。</p>

他早就不知道了，甚至，他也许还没有龙皓晨了解自己。</p>

可这件事，难不成是他不想吗？是他不能，是他不配。</p>

霍雨浩这个人对不起太多人了。</p>

对不起母亲的遗愿，没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平安快乐；对不起唐舞桐的爱，让她孤身一人；对不起唐雅的信任，没有守护好唐门；对不起师兄师姐们的期望，最后一无所成。</p>

周漪、王言、王冬儿、马小桃、穆恩、融念冰、他的魂灵们、采儿……</p>

他还对得起谁？</p>

他甚至对不起这个千疮百孔的自己。</p>

所以他怎么敢活得再自私一点。</p>

他就是个罪人啊，赎罪是天经地义。</p>

“我……”霍雨浩张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发现自己似乎落实了这个罪名，辩无可辩。</p>

“霍雨浩，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龙皓晨语气如常，话语之中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让人放松，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他眉眼平和，偏过头静静看着陷入沉思的霍雨浩，目光温柔，“你舍得，我舍不得。”</p>

微风拂过发梢，龙皓晨澄蓝的眸子含着清浅的笑意，还有似水的柔情，那些担忧、怒火和心疼都化在这方柔情四溢的深潭里，水光潋滟。</p>

迎着对方温柔得能掐出水的目光，霍雨浩久违地有些窘迫，嗓子涩得连音节都发不出，像个犯了错乖乖挨训的小孩。</p>

跟先前人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活阎王判若两人。</p>

脑子里自动重复了一遍龙皓晨说过的话，很不合时宜地，他感觉自己耳尖在烧，大脑都要宕机了。</p>

从来，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p>

难怪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p>

龙皓晨这样，分明是……</p>

等一下，霍雨浩你在想什么？！现在是该乱想的时候吗！</p>

他在心里扇了那个邪恶的小人一耳光，狠狠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p>

可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p>

两人无言对视。</p>

霍雨浩本人不知道，他眼神里下意识放出的求助信号让他现在看上去有点儿可怜巴巴的，真像受了别家小孩儿欺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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