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孝几乎是下意识地照做,险之又险地避开利爪,果然踢中了磐石腋下暗藏的薄弱点,傀儡动作微微一滞,西门孝心头一喜,刚想乘胜追击,东方铁心的声音便再次传来</p>
<span>东方铁心</span>得意忘形,迷踪在你左后</p>
西门孝一个激灵,狼狈翻滚,堪堪躲过,汗水瞬间浸湿了后背……另一边,北冥雪在“荆棘”傀儡连绵不绝的藤蔓攻击下左支右绌,绸缎数次出手都被坚韧的藤蔓弹开,换成冰焰攻击,也仅能将其便宜微毫,她额角见汗,呼吸急促,铁心清冷的声音穿透混乱</p>
<span>东方铁心</span>阿雪,你不要硬撼,感知它的脉络,找到灵力流转的节点缝隙,一招定乾坤,心要静</p>
北冥雪闻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唤出九方鼎,不再盲目攻击,而是以冰焰构成网,提升自己的感知力,细细感受着藤蔓间灵力的细微流动……若琳在练习箭法,靶心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但是都没有一次成功的</p>
<span>东方铁心</span>若琳,你的姿势不对,力量也不够,双脚与肩同宽平行站立,脚尖指向目标或略微外展5-10°,重心均匀分布,膝盖微屈,身体直立且略微前倾,双肩放松下沉,形成稳定“T”字形支撑,箭尾凹槽卡入弓弦标记点,箭羽朝外避免摩擦弓身,确保箭杆与弓身平行,你把靶心当你的仇人,再试试</p>
若琳按照铁心说的射了几箭,只有第一箭中了,其他都没中,铁心拍了拍她的肩膀</p>
<span>东方铁心</span>别急,慢慢来,相信自己</p>
若琳听了铁心的鼓励,不敢怠慢,又开始练习了起来,曦颜与冰晶花的对决则充满了冰火相激的爆裂感。她的火焰一次次撞在厚重的冰甲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白雾弥漫,却始终无法精确把控,稍一用力,整朵冰晶花便已湮碎,又或者冰甲未能完全融化,冰气反噬……</p>
<span>东方铁心</span>曦颜,收敛,你的火焰像失控的野马,力散则弱,凝火成线,如针如锥,想想你吞噬火种时的意志,控制它</p>
曦颜身体一震,想起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最终掌控的瞬间,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狂暴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凝聚在指尖,形成一道炽白刺目的火线,带着穿透一切的气势,狠狠刺向冰甲某一点,端木瑶那边更是险象环生,她几次试图用精妙的身法绕过磐石傀儡的防御,鞭光如蝶穿花,煞是好看,却都被那厚重的甲胄或势大力沉的武器格挡开,震得她手腕发麻</p>
<span>东方铁心</span>端木瑶,你的鞭是在跳舞还是杀敌?忘掉那些没用的花招,力量,速度,目标只有一个点,给我刺穿它</p>
端木瑶被激得俏脸通红,一咬牙,眼中闪过狠色,她猛地收鞭,不再追求角度,将所有灵力灌注于鞭尖,鞭体化作一道笔直的流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刺向磐石胸口一处反复被攻击的凹痕……演武场上杀声震天,热火朝天,反观冥夜的居所却如死寂深渊,连空气都凝滞着压抑,邪铭几经辗转,终于寻到此处,望着冥夜周身萦绕的森冷魔气,面上却挂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邪铭抬手虚摆,语气故作轻松</p>
<span>邪铭</span>魔尊不必剑拔弩张,我今日登门,只为谈一桩互利共赢的合作</p>
冥夜周身魔气骤然翻涌,眼神如淬毒寒刃</p>
<span>冥夜</span>合作?我与你们没什么合作可谈</p>
<span>邪铭</span>何必急着拒人千里?我们尊主可是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来找您合作,何不听完再做决定</p>
冥夜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句笑话</p>
<span>冥夜</span>你们邪族的合作,向来用血写就,我可怕我最后毫无所有,所以,和你们合作是不可能的</p>
邪铭心中暗骂,面上却丝毫不显</p>
<span>邪铭</span>魔尊说的也太绝对了,不怕最后打脸吗?</p>
<span>冥夜</span>滚,回去告诉邪枭,你们邪族在我魔界为非作歹这么久,现在还想和我谈合作?做梦</p>
邪铭见冥夜就要走,脸一沉,直接喊了出来</p>
<span>邪铭</span>凤心</p>
冥夜身形如电,瞬间掐住邪铭咽喉抵在墙上,指尖渗出足以腐蚀空间的魔火</p>
<span>冥夜</span>我警告你们,别动她</p>
冥夜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杀意</p>
<span>冥夜</span>否则,我倾尽所有,也定会让整个邪族为她陪葬</p>
邪铭嘴角溢出黑血,却笑得愈发狰狞</p>
<span>邪铭</span>您护得再紧又如何?她心里装的从来只有南宫问天,您看看自己,像不像条摇尾乞怜的丧家犬?</p>
<span>冥夜</span>与你无关</p>
<span>邪铭</span>你难道就不想拥有她吗?</p>
<span>冥夜</span>拥有?</p>
邪铭以为有戏,满是蛊惑</p>
<span>邪铭</span>对,拥有她,让她从里至外的属于你,就像天问拥有她那样</p>
不知是那句话激怒了冥夜,他一拳揍在邪铭脸上</p>
<span>冥夜</span>你闭嘴,你们把她当什么了?</p>
邪铭吐了口血,舔了舔嘴唇,很是恼怒</p>
<span>邪铭</span>只要天问从这世间消失,你不就可以拥有她了吗?</p>
<span>冥夜</span>你怕不是忘了,当年天问形神俱灭,她可是要拉着整个六界给他陪葬,怎么,是时间太久,你们早就记不起她又多疯了吗?</p>
邪铭浑身一抖,却扔凑近冥夜耳畔低语</p>
<span>邪铭</span>可如今除了天问她有太多牵挂了不是吗?</p>
冥夜瞳孔骤缩,魔火突然熄灭,指尖微微颤抖,周身魔气诡异地平静下来,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p>
<span>冥夜</span>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可你们的目标为什么是天问呢?</p>
<span>邪铭</span>你不与我们合作,这个自然无法告知于你</p>
<span>冥夜</span>真警惕,不妨,我来猜猜,是因为你们担心凤心伤到了,六界毁了吧</p>
<span>邪铭</span>说笑了,若真如此,六界毁了重开不是更好,毕竟我们邪族可不死不灭,可不担心这六界毁灭,主要共处了这么多年,我们尊主还是挂念着几位</p>
冥夜一时无法确定邪族是否当真无惧</p>
<span>冥夜</span>说的还真是好听啊</p>
邪铭见事情毫无进展,颇有些焦急</p>
<span>邪铭</span>魔尊慧眼,应早已看穿天问身上的异样了吧,凤心用此禁术,以命换命,你就当真忍心</p>
<span>冥夜</span>你们有办法?</p>
<span>邪铭</span>自是物归原主</p>
<span>冥夜</span>物归原主?她抽出的那部分魂灵早已与天问的合在一次,如何物归原主</p>
<span>邪铭</span>不劳魔尊费心,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p>
<span>冥夜</span>配合你们?说说你们的计划?</p>
<span>邪铭</span>重现当年之景,让凤心心灰意冷</p>
<span>冥夜</span>嗯?你们打算以什么罪名?</p>
<span>邪铭</span>与魔族勾结</p>
<span>冥夜</span>然后呢?</p>
<span>邪铭</span>然后自是你抱得美人归啊</p>
<span>冥夜</span>你们邪族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就无所图?而且,抱得美人归?呵,我的身份暴露,她因此心灰意冷,怕是会恨我吧,又如何让我抱得美人归?</p>
<span>邪铭</span>自是有所图谋,归根结底,我们邪族与魔界本该是一家,你拥有凤心,不就等同于我们拥有嘛,至于暴露身份一事,魔尊不必担心,自有人帮你揭露,无需你来动手,如此一来,你也不过是个受害者</p>
没了天问,凤心心灰意冷,无疑是冥夜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不得不说,这个的诱惑对他而言确实足够大,但……邪铭说了这么多,已经暴露了太多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放冥夜离开</p>
<span>邪铭</span>魔尊可以好好考虑,我等您的答复,而且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凤心的</p>
邪铭想了想,决定继续加码</p>
<span>邪铭</span>哦,对,想起一事,想必魔尊还不知道吧</p>
<span>冥夜</span>什么事?</p>
邪铭意味不明的笑笑</p>
<span>邪铭</span>我们尊主可是与凤心同源,自然不会偷窥她,也不会伤害她</p>
<span>冥夜</span>同源?六界之主,天下仅此一位,你这是当真以为我很蠢吗?</p>
<span>邪铭</span>当初我们尊主本已被神界解决,还是因凤心失控而得以复活,尊主如今的力量一半源自于她,说是同源,又有何不可?</p>
<span>冥夜</span>你倒是会玩文字游戏</p>
<span>邪铭</span>魔尊是不信?凤心力量之精纯,我们可是心知肚明,除了她,有什么力量能让人如此呢?也正因此,我们尊主可是将其奉为救命恩人,如何会伤她性命</p>
<span>冥夜</span>你们邪族屡次与她作对,又如何讲?</p>
<span>邪铭</span>怎是与她作对,分明是与天问最对,尊主知晓凤心为救天问抽舍一半魂灵用以滋养天问的残魂,自是对天问颇有微词,只是凤心一心为天问,不得不对上,这不,三番几次让其置于险地,尊主不忍,这才找您合作,让您拥有她,而我们可以解决天问,岂不两全</p>
<span>冥夜</span>我不能相信你,但我不会轻易将你的话告诉给她的,你走吧</p>
邪铭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也知道今日只能到此为止,冥夜的态度比他预想的更谨慎,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种子已经种下,他恭敬地躬身行礼,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p>
<span>邪铭</span>既如此,在下告退,魔尊若改变心意,随时可联络我族,在下相信……您会来找我们的</p>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退去,最终消失在大殿的黑暗中,冥夜的身影隐没在深邃的黑暗里,只有那双眼睛,如同亘古燃烧的星辰,冰冷地注视着邪铭消失的方向,眼底深处,是翻涌不息的暗流</p>
<span>冥夜</span>凤心……</p>
邪铭的话如同最污秽的毒液,侵蚀着他的思绪,他无法全信,却也无法彻底摒弃……他不会与邪族合作,那无疑是饮鸩止渴,但……邪枭对邪铭带回来的消息毫不意外</p>
<span>邪枭</span>通知其他各界准备吧,待本尊炼化这副身躯,就开始动手</p>
<span>邪铭</span>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带他们静候尊主出关</p>
几日未见邪族作祟,十二魔宫之人也纷纷隐去,问天总觉得这安静的过于异常……问天将近期策略改为保守防御后,来到演武场,查看众人如今状况……慕容灼近几日过得颇为惬意,整个人总算有些松懈,如今更是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在演武场上混战,率先发现了问天</p>
<span>慕容灼</span>问天? </p>
<span>南宫问天</span>阿灼</p>
问天随意点点头示意,就在要走过他的时候,问天突然反应过来,停下脚步,仔细看起慕容灼</p>
<span>南宫问天</span>你……看起来不错啊</p>
<span>慕容灼</span>是啊,难得清闲,而且还是在这个时期</p>
<span>南宫问天</span>想放松可不分什么时期,人呢,不能总绷着,该放松放松,该笑笑,该哭哭。有喜怒哀乐,才是人生</p>
<span>慕容灼</span>我现在能懂一些了,但心有责任,始终无法完全松口气</p>
<span>南宫问天</span>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有时确实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无法做到两全,但我们是人,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要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放松,甚至是犯些错误,毕竟我们一生的容错性其实还是很大的</p>
慕容灼心中似乎有名为自我的火焰被点燃,突然很想像南宫问天他们一样肆意而行</p>
<span>慕容灼</span>了悟了</p>
突然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如雨后春笋般在慕容灼心中冒出,既然如此,那索性随心而行,情况受限,慕容灼只能选择一件,看了眼与磐石缠斗的端木瑶,想到一件事让他狠的牙痒痒,却碍于身份,一直未曾反击,如今不报,更待何时,慕容灼飞身而上,放下了自身的矜持,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本色露出</p>
<span>慕容灼</span>端木瑶,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来打一架吧</p>
端木瑶猝不及防挨了慕容灼一下,本就被磐石压制的她火气疯狂上涨</p>
<span>端木瑶</span>我靠,慕容灼,你有病吧?</p>
<span>慕容灼</span>我有病?明明是你有病,明明和我们一样身为一国继承人,却毫无礼仪,还次次挑衅我们……</p>
演武场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冲突搞得一愣,纷纷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投来惊愕和好奇的目光,兵器碰撞声、呼喝训练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慕容灼和端木瑶剑拔弩张的对峙,以及鞭子破空的凌厉声响</p>
<span>西门孝</span>啥情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p>
梦莎看着场中鞭影翻飞、剑气纵横,有些担忧</p>
<span>宗梦莎</span>不知道啊……看这架势,要不要上去拉架?别真打伤了</p>
<span>蓝若琳</span>瞧这架势,不打个你死我活是不甘心了</p>
铁心紫眸微凝,快步靠近问天身边,低声询问</p>
<span>东方铁心</span>你和他说什么了?怎么就突然动起手了?</p>
铁心看得分明,慕容灼的情绪爆发点就在问天和他交谈之后,问天也是一脸茫然和无奈,摊手道</p>
<span>南宫问天</span>没说什么啊,就说他不用时时刻刻绷紧自己,可以放松放松,然后就……就这样了</p>
问天实在想不通自己哪句话触动了慕容灼的神经,铁心闻言,若有所思,目光在愤怒的慕容灼和同样气急败坏的端木瑶之间扫过,一个猜测浮现</p>
<span>东方铁心</span>嘶,那可能他一直想干的就是和阿瑶打一场?</p>
<span>南宫问天</span>阿-瑶?</p>
问天的醋坛子瞬间被这个亲昵的称呼打翻了,语气酸溜溜的,眼神危险地眯起看向场中那个红衣身影,不晓得她做了什么让铁心改变了对她的称呼,还是如此亲密的昵称,问雅听了一耳朵二人的谈话,眨着眼睛,好奇地插嘴,打断问天的施法</p>
<span>南宫问雅</span>可是阿灼哥哥为什么想和阿瑶姐姐打架啊,他们俩有什么矛盾吗?</p>
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几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了场中唯一可能知晓更多内情的曦颜,曦颜被众人盯得压力山大,连连摆手,苦笑道</p>
<span>曦颜</span>说矛盾,之前确实有,不过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端木嫌阿灼太过死板、墨守成规,像个老学究,阿灼呢,又嫌端木太过跳脱、不守规矩,行事不够稳重端庄,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非得打一架才能解决的过节……我真的不知道了</p>
场中,端木瑶一听曦颜提到“嫌她跳脱”“不守规矩”这些老生常谈的评价,再想到自己之前在铁心面前努力维持的形象可能再次崩塌,瞬间急了,她担心自己在铁心心中那摇摇欲坠的形象彻底跌入谷底,想也不想就对着慕容灼尖声反驳</p>
<span>端木瑶</span>慕容灼,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挑衅你了?又怎么没有礼仪了?我可是堂堂正正、名扬四国的第一女神?怎么可能没有礼仪,你这是污蔑</p>
慕容灼向来不服这个排名</p>
<span>慕容灼</span>还四国第一女神?那是你自封的吧,你哪点比得过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的曦颜?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招蜂引蝶,顶着个虚假的名头耀武扬威,你也配称女神?</p>
<span>端木瑶</span>是是是,在你心里曦颜最好</p>
呸了一声,鞭子甩的虎虎生风</p>
<span>端木瑶</span>反正不管怎么着,你今天得把话给我说明白了</p>
端木瑶不说还好,一说就炸了</p>
<span>慕容灼</span>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没数吗?还非要我说出来是吧</p>
<span>端木瑶</span>那你倒是说啊,婆婆妈妈的</p>
<span>慕容灼</span>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可就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了</p>
慕容灼声音冷得像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在地上</p>
<span>慕容灼</span>上一次‘四国国会’我以储君身份随父王参会,此行关乎玉清国在四国中的尊严,更系邦交国策,临行前,父王千叮万嘱,天威煌煌,仪轨森严,一步踏错,万劫不复</p>
慕容灼死死盯着端木瑶,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她虚伪的面具彻底剥开</p>
<span>慕容灼</span>可你呢?端木公主,你做了什么?你在四国元首互相见礼的重要时刻,佯装失手,一杯琼浆玉液,‘恰好’泼在我的华服前襟,仅因我在比拼中胜你一筹,夺了你的风采</p>
慕容灼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屈辱</p>
<span>慕容灼</span>更在满殿哗然之际,你非但不致歉,反而抢先一步,当众指着我被污损的礼服,高声喧哗,斥我‘仪容不整’若非曦颜……</p>
慕容灼顿了一下,复杂地看了一眼曦颜方向</p>
<span>慕容灼</span>随身携带备用礼服,及时为我解围,我玉清国百年声誉,将在那大殿之上,在你端木瑶的轻佻陷害之下,毁于一旦,沦为四国笑柄,你为一己之私怨,置四国邦交于险地,陷我于不忠不孝、辱没门楣之境,此等奇耻大辱,你叫我如何能忘?如何能忍?</p>
端木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件事她记得,当时就是气不过慕容灼那副老气横秋、好无所谓、死板无趣的面具模样,想让他出个丑。她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更没想到慕容灼会如此在意,视为奇耻大辱,她强辩道</p>
<span>端木瑶</span>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么讨厌?再说……再说最后不也没事吗?曦颜不是帮你了?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小题大做</p>
铁心眉头紧锁,上前一步,声音清冷而带着压迫感</p>
<span>东方铁心</span>端木瑶,我虽未曾参加过四大古国这所谓的‘四国国会’但也能猜到这是庄严肃穆之地,代表着一国尊严,岂容你儿戏陷害?‘仪容不整’四字,往轻了说,无伤大雅,往重了说,就是不敬各国,若被有心人利用,轻则阿灼受罚,重则影响两国邦交,你一句‘小题大做’可知其中凶险?</p>
铁心看向端木瑶的眼神充满了不认同</p>
<span>东方铁心</span>身为继承人,当知一言一行皆系国体,你此举,岂止是任性</p>
<span>蓝若琳</span>没错,换成是我,那还有脸面活下去啊,早就自杀了</p>
<span>端木瑶</span>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啊?</p>
<span>蓝若琳</span>怎么没有关系啊,我是大楚郡主,后宫女官之首,代表大楚,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那么死,要么脱官衣</p>
问天想到了解的一些慕容灼的过往,也沉声道</p>
<span>南宫问天</span>阿灼本就处处受限,你这……阿灼的愤怒,情有可原,端木,此事确实是你过分了,陷害同伴于重大外交场合,此风不可长,若今日不辨是非,日后四国之间,如何互信?</p>
曦颜脸色微白,想起当时惊险,心有余悸,同时也对慕容灼深藏的屈辱感同身受,其他人也都知晓端木瑶此举的危害,甚至可以想象当时慕容灼的煎熬,端木瑶看着周围人或指责或不认同的目光,再回想自己当时的举动,确实充满了小家子气和恶意,她一直觉得慕容灼小题大做,此刻才隐隐意识到,自己认为的“小玩笑”在他人眼中,在国家层面,是多么严重的背叛和失格,她咬着唇,想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狠狠跺了跺脚,扭过头去,但眼神中的骄纵明显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堪和一丝……懊恼</p>
<span>清哲</span>殿下,您身为储君,要有气度,这事早已过去,又无造成任何影响,您何苦紧追不放</p>
<span>曦颜</span>够了</p>
曦颜突然出声,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她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p>
<span>曦颜</span>长老,阿灼的颜面亦是你玉清国的颜面,他心有不忿,发泄一下又如何?</p>
曦颜又转头看了眼端木瑶</p>
<span>曦颜</span>更何况,那本就不是阿灼的错,你们事后却还罚他,加重了对他的管控……</p>
清哲面色骤变,拂袖上前</p>
<span>清哲</span>这与您无关吧……</p>
端木瑶如遭雷击,记忆中那天过后,确实再没见过慕容灼,她一直以为对方躲起来是丢了脸,却不知还有这样的内情,端木瑶喉咙像被塞进团棉花,她张了张嘴,打断玉清国长老的话,挤出一句</p>
<span>端木瑶</span>对……对不起</p>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慕容灼只是想将积压多年的屈辱和不甘吐出,并未指望能立刻得到什么结果,端木瑶如此快地认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端木瑶——她此刻低着头,紧咬着下唇,肩膀似乎还在微微发抖,那副强撑骄傲却又狼狈不堪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在“四国国会”上张扬跋扈、恶意陷害她的身影重叠又割裂,他不由得想起这一路并肩作战时,她虽然依旧跳脱,却会在危险时刻护住同伴,会为了共同的目标咬牙坚持,那份任性似乎确实收敛了不少……心中的滔天怒火,竟真的因此又平息了几分,被一种更深的疲惫和复杂取代</p>
慕容灼心中叹了口气,但语气依据冷淡</p>
<span>慕容灼</span>希望你是真的知错</p>
清哲被一再打断,老脸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见慕容灼还一副紧追不舍的样子,厉声道</p>
<span>清哲</span>殿下身为储君,当以大局为重,一时意气,当众与邻国公主撕破脸皮,成何体统?旧事重提,徒增嫌隙,于国何益?</p>
清哲试图用大义和“大局”来压制慕容灼刚刚稍稍平息的怒火,慕容灼目光从端木瑶身上移开,转向长老,却不再入之前一般受其掣肘,声音依旧冷淡,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沉凝</p>
<span>慕容灼</span>长老所言大局,便是要我玉清储君忍气吞声,任人折辱而不言?便是要我慕容灼,连维护自身与国格尊严的权利都放弃?</p>
慕容灼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p>
<span>慕容灼</span>若这便是‘气度’那这储君之位,慕容灼愧不敢当</p>
清哲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端木瑶一直嫌弃慕容灼的死板,却未想到他变成这样还有自己的推波助澜……强烈的愧疚感如同藤蔓般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比刚才的羞耻感更加沉重、更加窒息,那句被长老打断的“对不起”此刻像岩浆一样在她喉咙里翻滚,灼烧着她</p>
<span>端木瑶</span>够了,长老</p>
端木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破音的尖锐,瞬间压过了清哲即将出口的斥责,她几步冲到慕容灼和清哲之间,虽然眼睛还红着,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端木瑶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长老难看的脸色,而是转向慕容灼,目光直视着他冰冷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甚至带着一丝颤抖,却不再退缩</p>
<span>端木瑶</span>慕容灼,对不起,那件事……是我错了,是我……是我心胸狭隘,嫉妒你在比试中胜出,是我任性妄为,不顾场合,是我……害你当众受辱,更害你……事后受罚</p>
不等慕容灼回应,端木瑶又猛地转向清哲,语气强硬起来</p>
<span>端木瑶</span>长老,你们罚他,是你们玉清国的事,但这件事的起因是我端木瑶的错,我认,这份责任,我端木瑶担着</p>
端木瑶她挺直了脊背,属于玉蝶国公主的骄傲在此刻不是为了任性,而是为了承担</p>
<span>端木瑶</span>曦颜说得对,他的颜面,就是玉清国的颜面,他今日当众质问,何错之有?若论有损邦交,也是我端木瑶当初的恶行在先,要追究,也该是我玉蝶向玉清致歉</p>
这番话,掷地有声,整个演武场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甚,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红衣少女,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那个骄纵任性、死不认错的端木瑶,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清晰、如此有力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甚至……主动揽下了责任?铁心紫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讶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看着端木瑶挺直的背影,那强忍着泪意却异常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个女孩此刻,是真的在蜕变,问天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露出深思,端木瑶此刻的表现,与之前判若两人,清哲被端木瑶这番毫不客气又占理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端木瑶,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慕容灼更是彻底怔住了,他没想到端木瑶不仅认错,还如此清晰地剖析了自己的恶意,更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硬地顶撞清哲,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甚至为他的“当众质问”正名,看着端木瑶那双虽然含泪却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没有了狡辩,没有了骄纵,只有一种近乎孤勇的坦诚和承担,他心中那最后一点冰冷的壁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出乎意料的冲击,撞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就在慕容灼抿紧了唇,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端木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周围的灵气竟疯狂朝他涌来,一直卡住的境界竟隐隐有了突破之意……无形的灵气如同被无形的巨鲸吞吸,疯狂地、肉眼可见地化作一道道气流漩涡,朝着慕容灼的身体汹涌汇聚,他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凝结出细密的冰霜,并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一股强大、冰冷、带着凛然剑意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轰然降临,这股威压并非刻意释放,而是境界突破前灵力失控外溢的自然现象,演武场内惊呼声四起,西门孝下意识唤出玄土盾挡在众人面前,问雅则脸色煞白地躲到了问天身后,问天脸色一凝,迅速将问雅护在身后,周身泛起淡淡的护体罡气,铁心紫眸瞬间锐利如鹰,一步踏前,周身气息隐隐与那冰冷威压抗衡,既是警惕也是护持,防止失控的灵力伤及他人,曦颜美眸圆睁,满是惊愕与担忧</p>
<span>曦颜</span>阿灼?你……</p>
曦颜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竟在此刻,在心绪剧烈动荡之下,引动了突破的契机,这既是机遇,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便可能走火入魔,端木瑶首当其冲,她距离慕容灼不过几步之遥,那冰冷的、带着刺骨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浪潮拍打在她身上,让她呼吸都为之一窒,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飞扬的发丝被那狂暴的灵气流卷得猎猎作响,但她没有后退,反而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堪称天地异象的一幕彻底震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被灵气风暴笼罩的慕容灼,他挺拔的身影在漩涡中心若隐若现,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竭力引导着那狂暴的力量,那张总是冰冷紧绷的俊脸上,此刻竟流露出一种近乎破碎又无比坚韧的矛盾感</p>
<span>端木瑶</span>他……他怎么会……</p>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冲入端木瑶的脑海,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丝……莫名的心悸</p>
<span>端木瑶</span>是因为我……我刚才那些话?刺激到他了?还是……他气疯了要走火入魔?</p>
慕容灼此刻的状态,在她眼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她甚至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强撑着骄傲等他回应,也忘了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清哲,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让她猛地向前踏出半步,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p>
<span>东方铁心</span>别过去 </p>
铁心清冷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道无形的力量恰到好处地拦在了端木瑶身前,阻止了她莽撞的行动</p>
<span>东方铁心</span>他在破境,外力干扰,后果不堪设想</p>
端木瑶被铁心的力量拦住,脚步硬生生顿住,她转头看向铁心,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助</p>
<span>端木瑶</span>那……那他会不会有事?他看起来好痛苦</p>
铁心目光紧紧盯着慕容灼</p>
<span>东方铁心</span>破境本就是凶险之事,如今他心绪动荡之下引得破镜机遇,祸福相依,不过,他既然能引动这突破契机,想必自身底蕴深厚,我们只能在一旁为他护法,希望他能顺利度过此劫</p>
端木瑶咬着嘴唇,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从未如此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若不是她那些话,慕容灼或许不会陷入这般危险的境地,她死死地盯着慕容灼,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平安无事,铁心看了眼担心的端木瑶</p>
<span>东方铁心</span>放心吧,若情况不对,我会出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