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伸出手，覆上她的指尖，缓缓收紧，仿佛确认她真实地在自己身边。他的呼吸贴近她的鬓发，说话时声音极低，像是只给她一个人听见。</p>

<i>还若</i>嗯……</p>

<i>还若</i>我当然知道你爱我。</p>

<i>还若</i>只是有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真实。</p>

还若微微歪过头，把脸颊贴在他的左胸口。婚纱的薄纱随风轻轻扑打在西装上，发出细碎的窸窣声，像一场亲密而隐秘的乐曲。</p>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既没有急着开口，也没有刻意拖长沉默。只是安静地感受对方心跳的频率，一下一下，彼此印证。</p>

<span>孟宴臣</span>我知道的，还若。我都知道。</p>

<span>孟宴臣</span>这种感觉，我懂。</p>

<span>孟宴臣</span>因为我也经历过……不止一次。</p>

<span>孟宴臣</span>刚确认关系的时候，我总是会有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错觉。</p>

<span>孟宴臣</span>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你这样爱着。</p>

孟宴臣的喉结微微滚动，像是忍了很久，才不让那些情绪溢出来。</p>

还若察觉到孟宴臣的哽咽，下意识抬头看向他，看到他那双眼睛里映着海面与光，与自己的面庞，眼角微红，却依旧含笑。</p>

<span>孟宴臣</span>你知道吗？有时候夜里醒来，看到你睡在我身边，我都要伸手摸摸你，确认你是真的。</p>

<span>孟宴臣</span>我过去的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在意我的情绪。</p>

<span>孟宴臣</span>父亲母亲只在意我的成绩，我的表现。许沁也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为她提供资源的工具。</p>

<span>孟宴臣</span>你是第一个，会注意到我皱眉，会看出我赌气，会在我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抱住我的人。</p>

<span>孟宴臣</span>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过于猛烈了。</p>

<span>孟宴臣</span>猛烈到…让我害怕。</p>

<span>孟宴臣</span>害怕如果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透支了我所有的幸运换来的，那么会不会总有一天，我会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狱里去，无人问津。</p>

还若听着孟宴臣平缓地说出这一句句掩藏了许久的心事，不知为何连带着自己的心脏也变得如此酸涩。</p>

或许是因为他们在这段感情里都有着同样的感受，又或许从本质上来讲，他们的底色都不算完美。是在黯淡无光的日子里苦苦挣扎着的，渴求光芒却又会对光芒产生敬畏的，同一种人。</p>

<i>还若</i>可是…你并不需要何德何能。</p>

<i>还若</i>你只是做你自己，我就会甘愿为之沦陷。</p>

<i>还若</i>你知道，爱是没有前置条件的，孟宴臣。</p>

<i>还若</i>任何时候你都不需要想“我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喜欢上我”，因为爱发生的时候没有理由。</p>

<i>还若</i>我爱你，只是因为你是你，你是孟宴臣，仅此而已。</p>

<i>还若</i>所以，不要再怀疑自己了…好不好？??</p>

<i>还若</i>我们都向前看…</p>

还若声音小小的，声音轻轻颤着，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情绪太多太满。</p>

她小小的身子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脑袋埋得更深了一些，像是小猫在寻找一个令她安心的窝。</p>

他顺势抬手轻抚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很缓慢，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p>

<span>孟宴臣</span>好，我不怀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