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洋洋靠着椅背，手里不知何时抓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语气却精准而清醒，像是不希望她吃亏，又像是暗自肯定了张若昀的人品。</p>

<span>轩婧知</span>你不跟他商量一下怎么知道不行？</p>

<span>轩婧知</span>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才好</p>

<span>轩婧知</span>万一他就在等着你跟他开口呢？</p>

桌上茶香袅袅，轩婧知吃了口葡萄后又端起茶杯却迟迟不喝，只是拢着温度，像是想把手心焐热一点。</p>

<span>轩婧知</span>他如果真的爱你，那这些要求在他眼里就都不是大事</p>

<span>轩婧知</span>再忙的人也一定会为了你做出些牺牲的。</p>

<span>轩婧知</span>不要太轻视你们之间的爱情。</p>

她垂眸看着杯中茶汤微微荡开，像是每一句话都从喉咙绕过才肯出口。</p>

窗外晃动的树影随着风声只抖落了些许枯叶，正在竭力生出嫩芽的树干伫立在萧瑟的初春，稀薄的沙沙声让正在思考的夏梨回了回神。</p>

<span>夏梨</span>轩轩…??</p>

<span>夏梨</span>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没有跟他直截了当的说过……</p>

夏梨垂下脑袋，左手捏着那片颜色试布，手指轻轻摩挲边角，似乎在把思绪揉进那柔软的纤维里。</p>

空气里浮动着茶香和奶油味，甜丝丝的，有种让人想一直赖在这里的慵懒。</p>

风信子依旧轻轻晃着头，像在跟夏梨炫耀着春季的降临，万物都在这片繁华的城市中斩头露角，宣告着期望破土而出的风华。</p>

她右手里的马克笔已经停在空白处良久，却一直没落笔，只是随着节奏轻轻旋转着，像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回答。</p>

片刻后，夏梨还是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一个什么决心，一直为他人着想的那个小孩，终于提起力气向前迈出一步。</p>

<span>夏梨</span>等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口…</p>

<span>夏梨</span>我会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的。??</p>

——————</p>

傍晚，玻璃窗外的余晖收拢了白日的热度，天边只剩下一点点浅浅的橘粉色光芒，在云层的缝隙中晕染开来，像是被谁轻轻洇湿的水彩。</p>

定制间的灯没有全开，只亮着靠近落地窗的一盏壁灯，黄暖色的灯光落在桌面上，把色卡、纸张和茶杯的影子拉得很长。</p>

三人仍坐在原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不再像先前那样喧闹，而是像夜晚到来前的最后一阵呢喃。</p>

原本盛着满满一盘甜点的碟子也只剩下些许碎渣，空气中只有翻页声、笔尖刮在纸上的窸窣，以及夹杂的一两声：“你看这个好不好看？”“要不还是这个？这个会不会更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