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他终于忍不住了。</p>
再次抬起头时,眼底已经满是肆意的情绪了。那是丝毫不加遮掩的,无以名状的绝望。</p>
<span>孟宴臣</span>母亲,在您眼里我只是这样的人吗?</p>
<span>孟宴臣</span>原来我的婚礼,只是一个需要维持面子的仪式,是吗?</p>
他的喉咙里再一次传来忍哭的时无法承受的刺痛感,因为吞咽时肌肉过度用力,就像是勒紧的橡皮筋一般不自主收缩。</p>
可这样难以忍受的阵痛,在他尚未成熟时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p>
他咬住下唇的瞬间就尝到了铁锈味,发麻的舌尖抵住上颚,像含着一块正在融化的冰。鼻腔后侧泛起酸胀感,如同有人往脑壳里灌进沸腾的苏打水,气泡一路炸到太阳穴突突跳动。</p>
从小便习惯忍痛的少年,再度哽咽时竟然还是会觉得难以承受。</p>
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宣泄。</p>
可是,他的理智仍然在顽强抵抗着,拼命阻止自己即将迎来的失态。</p>
付闻樱的手指轻轻放下茶杯,瓷器落在杯垫上,发出细不可闻的碰撞声。她沉默了几秒,语气里多了一点微妙的波动,却依旧不失冷静。</p>
<span>付闻樱</span>宴臣,这件事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了。</p>
<span>付闻樱</span>婚礼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它牵涉到的是整个家族。</p>
<span>付闻樱</span>是你父亲打下的江山,是你坐上董事长之后的一道关键门槛。</p>
她的语调缓慢,像是在耐心劝解,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p>
<span>付闻樱</span>你是国坤的董事长,不是普通人,更没有权力肆意谈情说爱。</p>
<span>付闻樱</span>你必须清楚,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放大镜下被人观察。</p>
她顿了顿,嗓音更低了。</p>
<span>付闻樱</span>不是我不给你自由,是你不能太任性。</p>
她说“任性”两个字的时候,眼神落在他脸上,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说不清是责备还是惋惜。</p>
孟宴臣垂着头,指节无声地收紧。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可当“任性”这个词砸进耳朵的瞬间,他心底某道防线就咔哒一声,被扳机扣响了。</p>
他终于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有被岁月强压许久的沉郁,也有一点点,破罐子破摔的痛。</p>
<span>孟宴臣</span>那您告诉我,什么才不算任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