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孟家，规矩凌驾于情感之上，所谓的道歉，有时候更像是一种服从。</p>

而还若听到这里，也下意识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小姑娘的故事，竟然有一种透过她的人生凝视自己的错觉。</p>

过去的人生里，对于小小的她来说，恶意是毫无缘由，甚至铺天盖地的。没错的人被迫承受一切指责，而施暴者却可以躲在权利之下美美隐身。</p>

当她第一天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她只能感受到一道道审视，轻蔑的眼神扫射着。这是没有温情和善意的，她就是可以如此地感受到。</p>

可是，她记得老师说过，受欺负的时候可以说出来，会有人保护你。可是，她也记得当她第一次哭着扑进老师的怀里时，老师冷漠的眼神和淡然的语气。</p>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啊，就是太敏感”</p>

我太敏感吗？还若当时只想破口大骂，想嘶声力竭地控诉，想说你们都拿我当傻子吗？</p>

我又不是神经病，谁对我有恶意，我感受不到吗？还是说，你也觉得我应该活在精神病院里，每天被当成动物一样审视吗？</p>

可最终，她没有鼓足勇气开口。</p>

史野口中的这个小姑娘，做了她和孟宴臣一直以来，都想要做的事。</p>

反抗。</p>

<span>史野</span>结果就是那天，她做了一件彻底改变我人生的事情。</p>

<span>史野</span>她没有道歉，而是把学校的所有人都无差别骂了一顿。</p>

说到这里，似乎场子还没能热起来。</p>

不过，史野向来不是一个害怕冷场的人，所以他并没有乱了节奏，只是按着包袱上写的那样，继续说了下去。</p>

台上的史野微微一顿，随后换了个语气，模仿起当年那个女孩的语气。</p>

<span>史野</span>她说：“她还说，你老实点，七中是个好学校，水很深的！”</p>

<span>史野</span>“不是，好学校水还那么深，你们学校学海无涯啊？”</p>

<span>史野</span>“你们倒是早说穿裙子会被欺负啊，早知道我就不穿了！”</p>

<span>史野</span>“后来想想，也是，你们当然不允许我穿裙子了。因为你们所有人，都穿着同一条裤子！”</p>

听到这里，台下几乎是欢呼雷动。场子热起来了，而这些都是史野意料之内的事情。</p>

可是，孟宴臣却没有鼓掌。</p>

因为，如果从主观意识来说，他其实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多么惊世骇俗。</p>

不过他却清楚地知道，如果换做是他，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p>

他从来都是隐忍的，克制的，甚至可以说，他的成长过程一直在被规训。</p>

当他面对不公时，他不会发泄情绪，而是会思考如何解决问题——以最低的代价。</p>

但史野的朋友，她没有考虑这些，她没有衡量利弊，她只是单纯地做了她需要做的事情。</p>

至少在彼时彼刻，她真正意义上地，捍卫了自己的权利。</p>

她没有忍气吞声，更没有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低声下气地道歉，被人扣上一顶或许这辈子都摘不掉的罪名。</p>

孟宴臣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出神，耳边是观众的笑声和掌声，他的意识却像是飘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