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外的风景和里面是完全不同的世界。</p>

走出古城的游览区，扑面而来的是现代化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远处高楼大厦耸立，车流汇聚成灯河。</p>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就要迎来日落，但城市的喧嚣却丝毫没有要平息的兆头。</p>

还若站在路口，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脑子里还残存着在密室里经历的画面。</p>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脱离现实的错觉，仿佛灵魂还留在那个地府的三途川，只是身体已经先一步走出了游戏的大门。</p>

<span>孟宴臣</span>想吃点什么？</p>

孟宴臣翻着手机，在确认没有未接来电和未读留言之后，才长舒一口气。</p>

他好像是一个很容易剥离的人。又或者只是不愿让自己表现得过分柔软，所以强作镇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有在悄悄发生改变。</p>

<i>还若</i>嗯……</p>

她眨眨眼，终于把思绪收了回来。她打开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还不到五点。某女摸了摸下巴，眸光一转，心思瞬间活络起来。</p>

<i>还若</i>要不先去逛逛？</p>

孟宴臣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p>

她对商场的热爱，简直是天生的。</p>

有时候她甚至不是为了购物，只是单纯喜欢逛街的氛围，喜欢在商场里随意走走，看看人。</p>

因为，她的生活实在是太麻木了。仿佛只有听到那些嘈杂又热闹的声音，才能证明自己真正地活着。</p>

孟宴臣微微垂眸，看着她眼底一点点亮起的光，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它熄灭，语气甚至宠溺到纵容的地步。</p>

<span>孟宴臣</span>走吧。</p>

两人穿过街道，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商场就在不远处。灯光璀璨的大厦倒映在玻璃幕墙上，营造出一层浮华的幻象。</p>

还若心情显然比刚才好了很多，脚步都带着点轻快的节奏，逛了一层又一层，时不时停下来看看小玩意儿，或者随手买点乱七八糟的东西。</p>

孟宴臣就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p>

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从来都是隐忍的、克制的、像一个沉默的疯子的。</p>

他长这么大，所有的情感表达都被条条框框束缚着，被教导责任大于欲望，被灌输克己复礼，被裹挟着一步一步走向更高位。</p>

他不被允许任性，也不被允许表达真正的自己，甚至连喜好，在长大的某个节点之后，也变成了更冠冕堂皇的…在世人眼中，更符合他的身份，更上得了台面的东西。</p>

可还若，永远是他的例外。是她打破了孟宴臣心底筑起的一堵堵高墙，像强行闯入他警戒线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犯。</p>

是她杀死了那个破碎的、悲哀的、甚至活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的孟宴臣。</p>

自此，他把她看作救赎。虽然，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p>

她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情感出口，是他终于可以坦然去爱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