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消逝之前的最后几分钟,趁着太阳还没有攀上天空,孟宴臣终于抱着还若在如水的月光下安然地入睡,呼吸平顺、眉毛舒展。</p>
而直到孟宴臣躺下,紧紧把还若护在怀里,她才知道他的肩原来有这样宽,宽到可以把她所有的苦难都挡在世界之外。</p>
她的细的、瘦的手指划过他的脊梁,像雀跃的蝴蝶在他的身上转瞬即逝,抚平又越过些许破碎的灵魂、以及生命中最根深蒂固的桎梏,最后停在一个点。</p>
还若把头探过去,薄薄的颊肉贴上他的胸口,孟宴臣就这样伸手抚摸着她温顺的长发,发尾因剧烈运动而凌乱着。</p>
他觉得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比刚认识她那会儿要更长。到现在已经遮住了她的肩胛处,是证明时间在流逝的直观证明。</p>
或许此刻孟宴臣才真正意识到,原来她走进自己的心里已经有那么久,久到跨越了一个季节,从初夏到初秋。</p>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还若动了一下身子,随后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惊呼,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p>
她不记得昨天晚上孟宴臣是几点停下来的,因为到了后半程,她几乎处于完全断片的状态。</p>
还若拿起手机,发了信息给邱墨请了假,随后才发现孟宴臣也没去上班。</p>
孟宴臣听见模糊细碎的动静,从书房里走回来,看见还若身上的痕迹,眼神又暗了暗,但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睡裙递给她,脸红着别开头。</p>
<i>还若</i>装什么纯情…</p>
<span>孟宴臣</span>嗯?</p>
<i>还若</i>不是你昨天晚上放情纵欲的时候了?</p>
还若挑眉,孟宴臣不说话了。他坐在床边上,还若把睡裙套起来。她是真没想到孟宴臣平时看起来斯文得很,做起来又反而像是换了个人。</p>
但她想了想,又或许是因为孟宴臣平时太压抑了,总是要保持克己复礼的那一套规则,所以只有在暴露本能的时候,才会凭借身体作出反应。</p>
他就像是在宣布主权一样不断攻城略地,甚至还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反复询问“你可不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p>
但其实刚才孟宴臣也根本没有在装纯情,只不过是看到她身上的痕迹时,孟宴臣又免不了想起昨天晚上还若在他怀里落泪的模样。</p>
明明是因为幸福而落下的眼泪,却仍然让孟宴臣觉得心疼,总觉得让她受伤了。他的心碎碎的,脆脆的。还若的那滴泪像谁把玻璃碾碎了,涂在她的眼睑下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p>
<i>还若</i>今天怎么没去公司?</p>
<span>孟宴臣</span>怕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请假了。</p>
<i>还若</i>那工作怎么办?</p>
<span>孟宴臣</span>可以在书房处理。</p>
<i>还若</i>很忙吗?要是太忙了你就去公司,别耽误工作。</p>
<span>孟宴臣</span>不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