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孟怀瑾</span>爸当然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多费心,许沁那边我和你妈联系就是</p>
孟宴臣沉默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寂的几分钟里,仍能清晰地听见卧室内传来付闻樱轻轻的呜咽。</p>
起初,孟宴臣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印象中一向高贵优雅的母亲,从未为什么事情掉过眼泪。仅有的一次也是在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流感肆虐,高烧不退,付闻樱守在病床前泣不成声。</p>
可就是这样一位很少展露脆弱一面的豪门太太,也会被许沁的恶语中伤,击溃全部的骄傲。只有在这一刻,孟宴臣才真正意识到,许沁是真的把他们孟家伤害得体无完肤。</p>
还若看着孟宴臣坐立难安,想进屋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和妈妈沟通的样子,瞬间就想到了自己不堪的童年。她想起母亲离开那晚,带走了她的弟弟,把她一个人丢在长街边。她怕说错,怕表达,怕说多了妈妈不要她。于是她喊妈妈,她喊母亲,像牙牙学语的孩子迸发出血脉的依恋。</p>
她好想让她回过头望望自己,好想要她的步伐再慢一些。好想她能像给自己生命一样,再给予她一次重生。可是他们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直直地向前走,彻底走出了还若的生命。</p>
那之后,还若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说出来,或者拽住她的脚步,用小小的身躯挡住她前进的去向,是否一切都不同。</p>
.....她仍记得初到还家时局促不安的心境。可也就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开始教会她如何沟通。她记得安隐蹲下身轻声对着自己说,没有人会嫌弃一个因缺爱而不懂开口表达的小孩。</p>
是啊,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孟宴臣不也是那个因缺爱而不懂开口表达的小孩吗?</p>
没有人比还若更清楚害怕沟通而带来的遗憾。她的童年已经很悲惨了,还要再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也坠入深渊吗?</p>
还若几乎是下定决心的同一时间就拉起了孟宴臣的手,直直地朝卧室里走去。孟宴臣被还若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路上好几次想要挣脱,却发现还若的力气奇大,几乎是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p>
她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还若就牵着孟宴臣进了屋。付闻樱见来人是他们两个,立刻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又恢复了以往端庄的姿态。</p>
<i>还若</i>妈,宴臣说很担心你,所以带着我过来看看</p>
还若蹲在床头边上,轻轻握住付闻樱的手。付闻樱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泪又止不住地流。许沁这二十年,从未如此亲近过付闻樱。而还若的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付闻樱的最后一点矜持。</p>
<i>还若</i>既然现在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孟家也就是我的家,我也是您的女儿</p>
<i>还若</i>没有一个孩子会想看到母亲的泪水的,宴臣也是</p>
还若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站得笔直局促不安的孟宴臣,他连忙点点头,也蹲下身子,鼓起勇气对上付闻樱那双被岁月留下过痕迹的双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