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茉莉听见声音，小身子猛地一扭，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她飞快地松开扒着铁门的小手，肉乎乎的掌心还印着几道红痕，却顾不上揉，颠颠地朝高途跑过来。</p>

</p>

跑到跟前时，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刚才望着小吃摊的馋劲儿全没了，只剩讨好的笑：“爸爸！”说话时，小奶音还带着点喘，小辫子随着点头的动作一甩一甩。</p>

</p>

高途弯腰想抱她，她却往后缩了缩，小手拉住他的裤腿：“爸爸抱会累，茉莉自己走。”说着，还踮起脚尖，用沾了点灰尘的小手拍了拍他的膝盖，“爸爸工作辛苦啦。”</p>

</p>

走了没两步，她忽然停下，指着刚才望了半天的糖画摊，小声说：“那个孙悟空，尾巴会翘起来哦。”见高途没说话，她赶紧补充，“茉莉不想要，就是觉得它好玩。”</p>

</p>

路过巷口的包子铺时，热气混着香味飘过来，茉莉吸了吸鼻子，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皱巴巴的奶糖，踮脚递到高途嘴边：“爸爸吃，甜的。”那是幼儿园老师奖励的，她攥了一下午，糖纸都被小手捂得发软。</p>

</p>

高途咬了半颗糖，甜味在舌尖散开时，忽然发现女儿正偷偷抿着嘴笑，小脸上沾着点灰，像只刚偷吃完米的小花猫。她见他看过来，赶紧把剩下的半颗糖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说：“茉莉也吃了，我们都甜。”</p>

</p>

快到家门口时，茉莉忽然想起什么，拉着高途的手往后拽。高途停下，看见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路边一朵被风吹落的小雏菊，举到他面前：“送给爸爸，比糖还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