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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敢确定。</p>

一方面，瞧着对方的言行举止，那张脸以及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一些气质，给他的感觉都是那样熟悉。</p>

可另一方面，当初她完全失去生息，入棺下葬的时候，他亦是在角落阴影处亲眼所见。</p>

她被沐齐柏安排嫁给了勋名，所以他的心思也只能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就连到她死，他也只能远远望上一眼。</p>

言笑立于回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折扇冰凉的玉质扇骨。</p>

水榭边的喧嚣已然平息，荷塘涟漪散尽，只余下空寂的寒意，与他胸臆间那一点难以言明的湿痕。</p>

方才那女子扑入怀中的触感依稀残留，单薄，颤抖，带着池水的冷意，却又在某一瞬间，奇异地与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轮廓重叠。</p>

心柳……</p>

这个名字无声地划过心间，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p>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落魄书生。</p>

那时沐心柳已是沐齐柏的堂妹，身份矜贵，却从未用轻视的目光看过他。</p>

甚至在他因出身而被其他世家子嘲讽刁难时，是她，那个看起来温婉柔弱的少女，曾不动声色地替他解过围，递上一方干净的素帕，声音轻软：“言公子，无碍吧？”</p>

还有天玑……那时他们三人年纪相仿，虽辈分有别，却也曾有过一段还算融洽的时光。</p>

沐心柳总是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听他讲述一些外面听来的奇闻异事，眼眸清澈，带着纯粹的好奇与善意。</p>

那份从未因他处境微寒而改变的平和对待，于他而言，如同晦暗岁月里偶然窥见的一隙天光。</p>

他那时便已……</p>

言笑闭了闭眼，强行掐断了翻涌的思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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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内，暖香依旧，丝竹未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