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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的居所比柳随风那处斗室宽敞百倍。</p>

窗明几净，锦帐软褥，连空气中都浮着清雅的熏香。</p>

角丽谯坐在镜前，看着镜中那张逐渐长开的脸。</p>

蜡黄褪去，肌肤透出些少女的莹润，唯有一双眼睛，黑得沉不见底。</p>

赵师容待她极好。</p>

好得令人心烦。</p>

<span>赵师容</span>小谯，试试这个。</p>

赵师容的声音自门外响起。</p>

她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常服，左臂仍不甚灵便，右手却托着一套叠得整齐的衣裙。</p>

料子是上好的软烟罗，绯红色，绣着繁复的缠枝暗纹，在光下流彩熠熠。</p>

角丽谯目光落在上面，顿了顿。</p>

<i>角丽谯.</i>太扎眼了，姐姐。</p>

她语气怯怯，手指却无意识蜷紧。</p>

<span>赵师容</span>女孩子家，穿鲜亮些才好。</p>

赵师容将衣裙放在榻上，走近，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轻轻簪在她发间。</p>

<span>赵师容</span>很衬你。</p>

冰凉的金属贴着头皮，角丽谯颈后寒毛微竖。</p>

又是这样。</p>

每次她下毒失败，被赵师容看似无意地化解后，随之而来的不是斥责怀疑，而是更厚重的赏赐，更轻柔的关怀。</p>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闷得人喘不过气。</p>

昨日她在那碗冰糖燕窝里掺了“醉朦胧”，只需三口，便能令人昏沉三日，梦境缠身。</p>

赵师容只舀了一勺，便放下调羹，抬眼看向她。</p>

<span>赵师容</span>火候老了，冰糖也多了些，腻。</p>

她语气平常，甚至带着点教导的意味。</p>

<span>赵师容</span>下次让厨房少炖半刻钟。</p>

角丽谯垂首应下，后背却渗出冷汗。</p>

那毒无色无味，绝非火候糖量能辨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