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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p>
痛。</p>
彻骨的冰冷,与血肉被蛊虫啃噬殆尽的剧痛,是角丽谯意识沉沦前最后的感知。</p>
烈焰焚身的灼热仿佛还未散去,那癫狂不甘的怨毒几乎要撕裂她的魂魄。</p>
她以为那就是终点,是她这个祸乱江湖的妖女应有的,焚烧殆尽的结局。</p>
然而——</p>
一种强烈的,身体被强行挤压束缚的怪异感猛地将她拖拽出来。</p>
窒息感吗?</p>
不。</p>
是某种更难以言喻的束缚。</p>
“!”</p>
她猛地睁开眼。</p>
入眼的,并非地狱血海,也非预期中的虚无。</p>
而是一片昏暗的光线,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潮湿的霉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草药苦涩气。</p>
她躺在一张坚硬的板铺上,身上盖着一床粗糙发硬的薄被。</p>
不对劲。</p>
非常不对劲。</p>
她下意识地想抬手,却发现手臂沉重得超乎想象,纤细得惊人。</p>
视野也似乎矮了许多,看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格外…高大。</p>
角丽谯猛地坐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感到一阵虚弱和笨拙。</p>
她低头,摊开双手。</p>
那是一双孩童的手。</p>
小巧,稚嫩,指节纤细,甚至带着些许污渍,绝非她记忆中那双染着蔻丹,翻云覆雨的白皙玉手。</p>
冰冷的恐慌,比死亡更甚,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攫住了她这颗早已扭曲的心。</p>
她挣扎着爬下床铺,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踉跄着扑向屋内唯一一个积着灰尘,看不清原本颜色的水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