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马浩宁把一个档案袋扔给上了后座的高斯：“看看，委托人给的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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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接过来打开，是一沓照片。照片上多是些高档咖啡馆、餐厅和艺术画廊外的远景偷拍，主角是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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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启动车子，又往后座扔了瓶水：“喝点水，高子。这种脑子活、警惕性高的目标，普通跟踪容易打草惊蛇。你的能力最合适，近距离读心，无声无息，保证连他们今天内衣什么颜色都能……呃，这个不用。”他及时刹住了跑偏的火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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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西装革履，女人笑靥如花。他点点头：“目标地点、人物确认。需要获取什么级别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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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关系证据，资金往来线索，最好能有他们之后的约会计划——方便我们‘偶遇’并抓现行。”马浩宁笑着说，手握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走，哥带你现场教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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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线索，两人开车来到了海边一家名叫“左岸”的咖啡馆，这里的格调出了名的优雅高级。而目标男女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声交谈，举止亲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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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和高斯选择了咖啡馆斜后方的一个卡座，这个角度既能观察，又不至于太引人注目。马浩宁装模作样地打开专门带来的笔记本，假装在处理公务，实则用屏幕反射暗中观察。高斯则要了一杯清水，看起来像是在等人，目光偶尔扫过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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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能听到吗？”马浩宁压低声音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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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微微蹙眉：“距离稍远，环境音杂。需要更近一点，或者……有对视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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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看马哥给你创造机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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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假装接电话，声音略微提高：“喂？盛总啊！哎呀哎呀，真是巧了！我也在‘左岸’咖啡呢！您在哪呢？……哦哦，我没看到您啊，我就在靠窗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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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站起身，目光“焦急”地四处搜寻，仿佛真在找那位“李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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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中，他“不经意”地经过了目标桌旁，甚至还对那位抬头看他的目标男士露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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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两秒的混乱中，高斯的目光与那位坐在男士对面的警惕的女士有了一次极短暂的对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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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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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立刻垂下眼睫，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无数心声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快速地进行着筛选和整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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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表演完毕，讪讪地坐回座位，对着空无一人的手机嘀咕：“哦……看错了啊……行行，那回头公司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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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机，立刻凑近高斯，用气声问：“怎么样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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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闭目凝神了几秒，然后睁开眼，语气平静无波，开始同步他获取的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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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在想：『今晚必须回家，老婆好像起疑了，下周再给她买那个包稳住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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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想的是：『哼，又在想他家里的黄脸婆。要不是看他这次项目分红快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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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约了明晚八点，在东区中心的高档餐厅‘罗兰湖’VIP区，男的订了位置，打算庆祝‘项目顺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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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用境外匿名账户收了几笔大额转账，汇款记录和账户名……她正在心里默背，怕忘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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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想……藏在大衣暗兜里的另一部手机，里面有几段……比较私密的视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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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听得眼睛发直，嘴巴微微张开，半晌才猛地一拍大腿：“我靠！高子！你真是神了！这哪是读心术，这简直是给人脑子里装了实时弹幕啊！连账户号和藏手机的地方都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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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声一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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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浩宁兴奋地几乎要手舞足蹈，但还是强压住情绪，快速记录下高斯报出的关键时间、地点、账户信息、藏匿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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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活！证据链这就闭环了！”马浩宁看着笔记本上条理清晰的信息，忍不住又夸了一句，“高子，有你是我的福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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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淡淡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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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多做停留，以免引起怀疑。马浩宁心情大好地结账，甚至还给那位对他露出警惕目光的“小三”女士回了一个无比灿烂、意味深长的笑容，搞得对方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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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车上，马浩宁立刻将整理好的信息发送给了委托人王女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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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王女士，证据和建议下一步怎么做都发您邮箱了。是直接摊牌还是怎么着，您自己定夺！尾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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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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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马浩宁长长舒了口气，得意地拍了拍方向盘：“看看！这就是专业！效率！兵不血刃，敌人内部情报尽在掌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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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旁边安静坐着的高斯，忍不住又乐了：“说真的高子，下次再有这种活儿，咱还这么干！你负责‘听’，我负责‘演’，完美搭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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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平淡。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利用与生俱来的能力完成任务而已。但不得不承认，和马浩宁这样……精力过剩但关键时刻靠谱的老板一起工作，过程似乎没那么难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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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潮晟工作室，和羊头人对接了委托的结尾内容。马浩宁啧啧称奇：“我靠，高子，你这能力简直是捉奸……啊不，是民事调查领域的核武器啊！以后这种活儿咱就包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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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只是默默收起了对方支付的高额报酬，脸上没什么表情：“下次这种委托，得加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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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必须加！”马浩宁搂着他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马哥给你大分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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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回到宿舍时已是傍晚。杜海皇正窝在客厅沙发里，抱着游戏手柄和电视里的怪物鏖战；孙傲挥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大声嚷嚷着要给马浩宁他俩做晚饭；胖迪低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大概是琢磨新的冷笑话；小砍不见了踪影，大概又在哪个角落锻炼他的“德玛西亚之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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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回来，海皇暂停了游戏，胖迪也抬起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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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高哥，回来啦？委托顺利吗？”海皇憨憨地笑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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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得很！”马浩宁把外套随意甩在沙发上，“有高子在，对方那点小心思跟写在脸上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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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迪好奇地凑近高斯：“高哥，读心到底是什么感觉啊？会不会很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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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斯想了想，回答：“习惯了就好。就像……在一个很吵的菜市场，但你能精准听到你想听的那个摊位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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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低头去跟他的冷笑话搏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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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皇重新拿起手柄，嘴里念叨着：“这BOSS也不难啊，躲他攻击不是简简单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