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满地嚷嚷。</p>

<span>吴邪</span>“那也得有命过下一个节！”</p>

吴邪头也不抬，</p>

<span>吴邪</span>“就这么定了。哦，对了，”</p>

他像是刚想起来，补充道，</p>

<span>吴邪</span>“再买点…呃，好点的茶叶？月饼太甜，得配点茶解解。”</p>

他这话说得有点含糊，也没说给谁喝。 手指在茶叶分类里划拉着，选了个包装看着挺雅致、价格适中的龙井。</p>

胖子在一旁看着，嘿嘿一笑，小眼睛贼溜溜地转，也没戳破。 两人脑袋凑在小小的手机屏幕前，一个点一个看，嘀嘀咕咕，讨价还价（主要是胖子嫌吴邪买少了酒和下酒菜）。</p>

堂屋里弥漫着一种琐碎而温暖的烟火气。</p>

就在这时，一道颀长的影子无声地投在了堂屋门口的地面上，拉得很长。</p>

吴邪和胖子同时抬头。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从院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正站在堂屋门口。</p>

他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阳光落在他肩头，给他冷硬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浅金。</p>

他似乎刚洗过脸，额发还带着湿气，几滴水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滑落。</p>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凑在一起看手机的两人，最后落在了吴邪亮着的手机屏幕上。</p>

那上面是购物车满满的清单，花花绿绿的商品图片，最顶上还显示着待支付的金额。</p>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没有指向手机，也没有指向吴邪或胖子，而是精准地点了点屏幕下方、靠近吴邪大拇指位置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图标。</p>

那图标，是物流信息里，代表“已签收”的一个小小的绿色对勾。</p>

吴邪和胖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只见那个绿色对勾旁边，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小字： 签收人：张 签收时间：2016-09-10 09:47 AM 空气安静了一瞬。</p>

胖子的小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屏幕，又看看门口一脸平静的张起灵，最后目光落在吴邪脸上，充满了“我操还有这种操作？”的震惊。</p>

吴邪也愣住了，盯着那个“张”字和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戳，脑子一时没转过来。</p>

张起灵收回了手指，仿佛只是随手指出一个事实。</p>

他迎着吴邪和胖子呆滞的目光，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确认。</p>

然后，他转身，极其自然地走向院子角落那口用来接屋檐水的陶缸，拿起旁边搁着的葫芦瓢，舀了半瓢清水，开始慢条斯理地冲洗手上可能沾染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p>

堂屋里，只剩下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两张懵逼的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