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p>

吴邪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p>

意识回笼，感觉有点不对。</p>

身体很沉，被什么东西紧紧箍着，很暖和。</p>

他迷迷糊糊地想翻身，却动弹不得。</p>

后颈处传来均匀温热的呼吸，带着一种他无比熟悉的气息。</p>

他猛地睁开眼。</p>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聚焦。</p>

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微微敞开的棉质睡衣领口，露出一小片温热的皮肤和清晰的锁骨线条。</p>

再往上，是对方线条冷硬的下颌。</p>

吴邪的大脑空白了几秒。</p>

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回——噩梦，冷汗，冰冷的恐惧，还有…那个将他拉出深渊的怀抱，那一声声低沉的“我在”、“不走”…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子，抬眼向上看去。</p>

张起灵的脸近在咫尺。</p>

他闭着眼，呼吸均匀悠长，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p>

那张平日里总是没什么表情、甚至带着点冷硬疏离的脸，此刻在晨光熹微中，竟显出一种近乎柔和的沉静。</p>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唇微微抿着，整个人放松得不可思议。</p>

他…睡着了？</p>

吴邪彻底愣住了，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p>

小哥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沉到自己醒了，他都没察觉？</p>

他维持着这个被紧紧抱着的姿势，一动不敢动。</p>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铺上投下一条金色的光带。</p>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清脆的鸟鸣，还有…耳边那沉稳悠长的呼吸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