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对吗？”她每说一个，万叶就轻轻摇一次头。</p>

看着他始终否定的样子，北枳急了，干脆往后退了半步，双手叉腰，半开玩笑地说：“我猜不着了。总不可能是你看上那家姑娘，不敢告白吧？”</p>

这话一出，万叶彻底沉默了。</p>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p>

海风吹得他的发梢飘到脸颊，可他连抬手拂开的动作都没有，整个人静得像尊雕像。</p>

虽然面上表情依旧平静，但还是被北枳察觉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p>

北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不会吧，真的啊？”</p>

万叶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震惊的脸上，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点最后的试探：“嗯……如果我现在告白，可以吗？”</p>

北枳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她靠回栏杆上，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语气突然变得认真：</p>

“连你自己都犹犹豫豫的，这说明你也没做好准备嘛，谁会接受啊。再者，你真的将对方的心思探明了吗？”</p>

她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的海面：“要是没弄清楚对方的想法，贸然说出来，只会让她下不来台，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成了。”</p>

“……我明白了，谢谢。”万叶的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走，北枳的话像一盆凉水，把他心里最后一点燥热彻底浇灭。</p>

下次沸腾，不知年岁。</p>

“谢什么呀，我们是朋友嘛。”北枳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笑容，凑到他身边，眼神里满是八卦，“哎呀，能被万叶喜欢的女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呢？”</p>

人在情绪激动时总是容易会冲动行事，但冷静下来就能够理智面。</p>

就像现在，枫原万叶也能用平和的态度，和北枳谈论那不存在的“姑娘”。</p>

“反正不可能是我这样的。”北枳说的斩钉截铁。</p>

“为什么？”万叶还是被她的话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前挪了挪，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p>

“因为我只会给你添麻烦嘛。”北枳很有自知之明，也说得理直气壮。</p>

“［我并不觉得你给我添麻烦］，是这句吧？”北枳笑着抢答，“只是随口举例啦。”</p>

“你不应该这样举例。”你明明，很好很好。</p>

北枳却没接他的话，她重新趴在栏杆上，望着漆黑的海面，语气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反正，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伴侣的。无论是身份、性格、还是行为处事上，我给人带来的苦恼总是多于欢乐。怎么看，我都不是最优解嘛。”</p>

她的手指悄悄攥紧了栏杆，眼底的光亮慢慢暗下去——</p>

所以万叶，不要喜欢我哦。</p>

千万、千万不要。</p>

别驻足，继续前行，你的终点不应该是我。</p>

海风吹得更凉了，船帆的“簌簌”声又响起来，万叶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脸，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p>

夜色里，只有海浪拍打着船底，把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悄悄埋进了深海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