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这副模样，八重神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眼神柔和了几分，语气也放缓了：“无知也是幸运，当你知晓全部真相时，恐怕难如从前淡然。”</p>

她当然知道，现在只是窥见冰山一角，就已经觉得心口发闷，像压了块冰，可她不想再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团团转，哪怕真相再痛，她也要看清楚。</p>

她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活下去。</p>

“宫司大人对我还是这般上心。”她抬起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p>

八重神子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甚至往前凑了半步，带着淡淡的脂粉香的呼吸拂过北枳的耳畔：“当然，毕竟我和她做了交易，自要全心照顾你周全。” </p>

说罢，她顿了顿，又笑着补充：“或许用投资形容更为确切。”</p>

北枳懒得去揣测她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也不愿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她错开视线，声音放低了些：“想请宫司大人帮个忙。”</p>

“你不计后果的举动，是想求美丽智慧的狐仙宫司些什么呢？”八重神子又恢复了那副玩味的模样，御币在她指尖轻轻转动，响得更欢了。</p>

北枳抬眼，面不改色：“倒也没有不计后果。”</p>

就算八重神子不来救场，魇鬼也弄不死她，顶多让那几个还被困在渊底的倒霉鬼把她带回去。</p>

“想请宫司大人将封印外层，再加补一二。”</p>

八重神子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御币停在半空：“我还以为你是找到办法了呢，仅是如此吗？”</p>

北枳没直接回答，只是望着纯白的远方，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p>

最开始，她确实想把这里当成终点，可现在既然摸到了真相的边，不把那层遮光的布彻底撕开，她绝不甘心。</p>

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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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枳没有直面回答，只轻声说：“我这里遇到点麻烦。”</p>

八重神子没追问，只是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这份人情要靠多少稿子交易呢？两本如何？”</p>

“如果可能的话。”如果还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机会……</p>

“小家伙有言必实，那本主编就应了你的要求。”八重神子笑着挥动御币，淡紫色的光芒在空间里撕开一道裂缝。</p>

她抬脚要跨进去，却又顿住，回头看向北枳，语气软了些：“不去看看她吗？”</p>

北枳沉默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神之眼，琉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p>

她摇了摇头，下巴绷得紧紧的：“不了，还不是时候。”</p>

八重神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惋惜，没再多说，转身跨入裂缝。</p>

裂缝很快闭合，纯白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北枳一个人。</p>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松，指节泛白，最后缓缓松开，视线从裂缝消失的地方移开，望着无边无际的白，眼神空洞。</p>

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蔓延开来，顺着喉咙往上爬，她忍不住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p>

“小铃木，你究竟还瞒了我些什么呢。”</p>

她站在纯白的空间里，身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只有掌心的神之眼，还带着一点微弱的温度。</p>

连记忆都可以造假，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用来骗人呢？</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