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八酝岛的晨雾还没散，薄薄一层裹着营地的帐篷，帆布上凝着的水珠顺着边角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p>

北枳缠了半天，总算让君戚松口放她出营帐——只是不许离开营地范围。</p>

她揣着点小雀跃，揣着手在营地里晃，手臂上的绷带裹得紧实，指尖偶尔蹭到布料，还会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p>

无法，她只好漫无目的的在营地游荡，偶尔还照拂一下伤员，虽然在别人眼里她也是个伤员，毕竟两只手臂都被绷带缠得紧紧的，还是很吓人的。</p>

“嘣——”弓弦震动的急音突然撞进耳朵，北枳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训练区。</p>

她回头一看：漂亮，这箭歪到姥姥家了。</p>

正二正举着弓，脸憋得通红，箭却偏得离谱，“咚”地钉在靶心后面的木柱上，箭尾还在来回晃。久彦站在旁边，扶着额头叹气，表情里满是无奈。</p>

“嗨，两位！”北枳胳膊挥了挥，脚步轻快地跑过去，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叶，带起几点露水。</p>

“啊，你是铃木姑娘。”正二认出她，眼睛亮了亮，又很快皱起眉——他还记着那天枫原万叶抱着她回营地时焦急的样子。</p>

北枳摆摆手，视线扫过地上散落的箭支，挑了挑眉：“嗯哼，是我。我看你们在训练啊，成果怎样？”</p>

正二叹了口气，久彦也跟着摇头：“说来惭愧，我们刚才一共射了十八支，只有三支上了靶，还都没中靶心。”</p>

“嗯……一点也不意外呢。”北枳弯下腰，捡起一支落在地上的箭，指尖摩挲着箭杆上的木纹，“我教你们？”</p>

“啊，真的吗，谢谢了！”正二激动得差点把弓扔了，又很快按捺住，“不过，真的没问题吗……”</p>

“没问题的，不会动的靶子还是很好打的。”北枳接过正二手里的弓，指尖勾住弓弦轻轻一拉，感受着张力。</p>

她深吸一口气，手臂微抬，第一支箭刚搭好，“咻”地离弦，精准钉在靶心；没等正二两人反应过来，第二支箭已经顺着弓弦滑出，稳稳落在同一个位置，箭尾和第一支紧紧贴在一起。</p>

“连、连射两支都中靶心！”久彦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弓都差点掉地上；正二也看直了眼，嘴里的话都忘了说。</p>

北枳没有回应，直到把所有蓝色靶子都命中后，才看了两人一眼。</p>

“你们两个，应该有认真看吧？”北枳单手叉着腰，一副验收教学成果的样子。</p>

正二和久彦对视一眼，都有点心虚地低下头。久彦挠了挠头，声音有点小：“铃木姑娘，您的射技太厉害了，我们都看愣了，所以……”</p>

后半句不用说也知道了，北枳也不恼：“那就麻烦你们再布置一遍靶子吧，我再演示一遍。这次我动作会放慢的，你们要仔细看。”</p>

两人忙不迭地跑去调整靶子，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p>

这次他们站得离北枳很近，眼睛眨都不眨——北枳故意把动作放慢两倍，指尖搭箭、拉弓、瞄准、放弦，每个步骤都做得清晰：“拉弓时手臂要稳，别用蛮力，靠腰腹发力；瞄准的时候，盯着靶心下方一点，风会带偏轨迹。”</p>

示范过后，北枳继续监督他们练习。</p>

她走过去，握着正二的手腕调整角度，指尖轻轻按在他手背上，让他感受力度；又纠正久彦的站姿，“膝盖别绷太直，稍微弯一点，才好借力”。</p>

在一次次示范和纠正里，两人的命中率慢慢提上来，最后甚至能十箭中六。</p>

“不错不错，还算有进步，总算有点盼头了。”北枳松了口气，脸上的严肃散去，露出点笑意。晨雾已经散了，阳光照在她脸上，连绷带都泛着点暖光。</p>

“是铃木姑娘教得好。”久彦笑着说，手里还攥着刚射中的箭，语气里满是感激。</p>

“等你们的命中率达到十之八九后，我再教你们一些新技巧。”北枳伸了个懒腰，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都要到晌午了呢。</p>

“谢谢铃木姑娘，不过你的手臂……真的没问题吗？”正二还是不放心，又看了眼她的绷带。</p>

北枳猜测大概是枫原万叶给她包扎的，虽然当时被那雷元素电得龇牙咧嘴，但现在她倒也没感觉什么，顶多先前拉弓牵扯有些微微刺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