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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再次微微颔首，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裙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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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初端着那盏茶，如同端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她远去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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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身后的随从小声提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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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初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盟主的威严和平静。他将那盏一口未喝的茶随手递给随从，沉声道：“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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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涂山大殿，走出涂山城门，没有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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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道盟的飞辇，远离了涂山地界，他才仿佛脱力般靠在椅背上，灰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袖中，那方曾经染血、被她丢弃又被他捡回的手帕，已被攥得不成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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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请他喝了茶。 践行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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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一别两宽，前尘尽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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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涂山城内，涂山沅沅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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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刚刚端过托盘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颤抖的余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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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彻底平静的。 可当他真的接过那盏茶，用那种陌生而压抑的眼神看着她时，心口的抽痛还是几乎让她失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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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出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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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脸埋入膝盖，许久，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如同叹息般的哽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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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道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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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辇之上，东方月初忽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涂山的方向，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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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还是把她弄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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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地，弄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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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盟盟主与涂山的第一次正式会谈，看似圆满成功，奠定和平基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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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当事者知道，有些东西，在那杯未曾饮下的清茶中，已然彻底凉透，再无转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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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远阔，人间烟火。 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却也…再也回不到从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