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沅沅站在岸边，原本想看笑话的心情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看着他在瀑布下苦苦支撑的狼狈样子，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紧咬的牙关，心里那点小报复早就变成了后悔和心疼。这瀑布的威力她自己是清楚的，就算是涂山有些修为的狐妖，也不敢轻易尝试在这种地方修炼。</p>

<span>涂山沅沅</span>（忍不住朝瀑布方向喊道）“喂！臭蟑螂！要是撑不住就赶紧出来！别硬撑！会受伤的！”</p>

她的声音被瀑布轰鸣淹没大半，但东方月初似乎听到了。他艰难地转过头，透过猛烈的水幕对她露出一个极其勉强却又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甚至还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p>

这个苍白又倔强的笑容让沅沅心里更不是滋味了。</p>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东方月初几次差点被冲走，又顽强地稳住身形。他周身的法力波动越来越微弱，显然消耗极大。</p>

终于，在他几乎要到极限，身体摇摇欲坠时，涂山沅沅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飞身掠至潭边，手中凝聚起柔和的粉色妖力，朝着瀑布方向轻轻一挥。</p>

一股巧劲拨开了部分水流，让冲击力骤然减轻。</p>

东方月初压力一松，猛地咳出几口水，差点虚脱地瘫倒，他喘着粗气，疑惑地看向岸边的沅沅。</p>

涂山沅沅别开脸，有点不敢看他，声音也比平时小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今天…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修炼要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胖子！…快上来！”</p>

东方月初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拖着疲惫不堪、冰冷僵硬的身体慢慢走上岸，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却还是笑着对沅沅说：“谢谢沅沅姐姐帮我…这瀑布果然厉害…我明天还会来的！”</p>

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却眼神发亮、说明天还要来的样子，涂山沅沅心里那点愧疚感和心疼瞬间达到了顶点。她猛地转过头，眼睛有点发红，气鼓鼓地瞪着他，声音却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p>

<span>涂山沅沅</span>“明天不许来了！这里不适合初学者！是我…是我没考虑周全！”（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像是在嘟囔）“…回头我找本更基础的法术秘籍给你…循序渐进…懂不懂啊笨蛋小道士！”</p>

东方月初看着她明明心疼又不好意思承认、还要强撑着姐姐架子的模样，只觉得身上那点酸痛冰冷瞬间都不算什么了。他裹上冰冷潮湿的外衣，笑得格外温暖：</p>

<span>东方月初</span>“嗯！都听沅沅姐姐的！”</p>

看来，这点小小的“苦头”，似乎阴差阳错地，换来了更甜的东西。而涂山沅沅想要“扯平”的小算盘，又一次彻底落空了。她欠他的，好像不知不觉又多了那么一点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