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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的臭蟑螂！”沅沅憋了半天，下意识学起了雅雅姐的称呼，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脸颊却微微有些发热。她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你们东方家就剩下你一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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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家族，那个小道士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低沉：“嗯，家母早逝，家舅...也在我逃亡途中为护我而亡了。确实只剩下我一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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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难得流露出的落寞神情，沅沅心里那点别捏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取代，那是一种混合着同情和...心疼的感觉。她虽然有三个姐姐，但也能想象孤身一人的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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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那你也挺不容易的...”那点“扯平”的心思淡了，反而觉得这臭蟑螂有点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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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沅沅眼中流露出的同情，10086心里一暖，但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语气甚至带着点调侃：“沅沅姐姐别心疼我啊。其实说起来，我还算好的。至少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还在涂山有了...呃，容身之所。”他差点说漏嘴“有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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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沅沅没听出他话里的停顿，好奇地问，“还有比你更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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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东方月初煞有介事地点头，成功吸引了沅沅的注意力，“我还有个表哥呢！听说他更惨，好像叫什么...王权富贵？生下来就被当作什么‘道门兵人’培养，听说活着的目的就是修炼和杀妖，一点自由都没有，像个工具一样。啧啧，想想都可怜，比我这种只是孤苦伶仃、无家可归、随时可能被追杀的小可怜惨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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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表哥的“惨状”，以此来衬托自己的“还好”，试图减轻沅沅的同情心（虽然他自己提起表哥，心情其实也有些复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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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沅沅一听，注意力被完全转移了：“道门兵人？听起来就好可怕...像傀儡一样吗？”她想象了一下那种生活，顿时觉得只是孤独一点的小道士确实没那么惨了。那种失去自由、被当成武器的日子，光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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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是吧！”东方月初连连点头，“所以沅沅姐姐你看，我还是很幸运的，能遇到你救了我，还能留在涂山。”他适时地再次送上高帽和感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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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沅心里的那点亏欠感和同情心，果然被这番对比冲淡了不少。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给这个无家可归的小道士（偶尔是臭蟑螂）提供一个安身之所，确实是做了件大好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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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知道就好！”她重新扬起小脸，那点不自在终于烟消云散，“那你以后就好好在涂山干活，报答我的救命之恩，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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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完成任务！沅沅姐姐！”东方月初立正站好，笑得见牙不见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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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笑容，沅沅也觉得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嗯，扯平了！而且她还是他的债主呢！这么一想，感觉相当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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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颇好地转身离开，决定再去买串糖葫芦奖励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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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丝复杂的情绪。王权富贵...他那素未谋面、命运迥异的表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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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思绪，重新拿起水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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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他得先当好涂山的园丁，以及...沅沅姐姐的专属小道士（兼臭蟑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