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n>萧瑟</span>“唉。”</p>
从成衣铺出来，萧瑟掂了掂自己空了大半的钱袋子，仰天长叹一声，养女人真难啊，没钱都养不起。</p>
欢月则穿着自己新买的霓裳罗裙，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一袭绿衫裙摆逶迤，裙身以玉蝶为图案，行走时栩栩如生，仿佛从裙摆里飞出，让她越看越喜欢。</p>
雷无桀一进城便去闯登天阁了，欢月和萧瑟找了个茶馆，坐在窗边喝茶，而此时，一个面目清秀的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正牵着一匹满是疲态的驴，上面坐着一个书童，背着一个书箱，慢悠悠地向登天阁行去。</p>
<span>萧瑟</span>“望城山？”</p>
他起身，拍了拍衣摆，朝着那两人方向去，欢月趴在窗边看着他，没一会儿，那两人便跟着萧瑟一同进了茶馆，欢月乖乖坐到萧瑟身边，给二人让位。</p>
<span>李凡松</span>“这位姑娘……”</p>
李凡松饶有趣味地望了欢月一眼，</p>
<span>李凡松</span>“也很有趣。”</p>
欢月蹙眉看着他，这个人望向她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她咬了咬牙，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恐吓他，那人却不害怕，反而笑了笑。</p>
<span>龙套</span>“命运是天道，所以卜术是偷天之术，有违天道。有句话你得知道，命越算越薄，你可确定要算？”</p>
书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p>
<span>萧瑟</span>“小道士，哪儿来那么多话。”</p>
<span>龙套</span>“而且我望城山的卜术与那些路边道人的卜术截然不同，望城山有卜卦，却无解卦之说。六爻齐出，至凶至吉，都是天运使然。”</p>
书童脸色严肃，明明只是个稚童，却认真地说些老气横秋的话。</p>
<span>李凡松</span>“公子莫怪，我师父曾说过，未来的望城山，武运我占六分，但天运，这孩子可占八分。飞轩，为公子卜卦吧。”</p>
书童将三枚铜币放入了竹筒之中，每一枚铜币皆有两面，其中一面刻着女娲蛇身像，带着慈祥而鬼魅的笑容，另一面则是伏羲蛇神像，显露着虬结而可怖的肌肉。</p>
<span>龙套</span>“抛吧。”</p>
他将竹筒递给了萧瑟。</p>
萧瑟接过竹筒，轻轻地摇晃着，钱币撞击的声音清脆可闻。</p>
<span>萧瑟</span>“天运？在我们知道天运的那一刻，天运就已经变了。”</p>
萧瑟将竹筒轻轻一抛，三枚铜币从竹筒中飞了出来，散落在了桌面上。</p>
三枚均是女娲面朝上。</p>
<span>龙套</span>“初爻，三阴面，老阴。”</p>
<span>龙套</span>“老阴是变爻，只出一爻看不出来什么，你继续。”</p>
萧瑟再度轻轻摇晃竹筒，将铜币抛出。</p>
接下来，二爻，三爻，四爻，五爻，整整五爻，竟全是三阴面，老阴！</p>
书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p>
<span>龙套</span>“五爻皆阴，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卦象。但五爻又都是动爻，我看不清，看不清……只有第六爻出了，我才能窥得天道，只是这天道……是我等所能窥视的么。”</p>
<span>萧瑟</span>“要不还是算了吧。”</p>
<span>李凡松</span>“飞轩！”</p>
书生面色也严肃了起来。</p>
书童长舒了一口气，将竹筒推给了萧瑟，只说了两个字，</p>
<span>龙套</span>“继续！”</p>
萧瑟也不再推脱，轻晃了几下竹筒后，将它猛的往上一丢，三枚铜币从其中飞落在了桌面上。</p>
四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p>
一枚铜币率先摔在了桌面上。</p>
<span>龙套</span>“女娲面。”</p>
第二枚铜币也显露出了自己的面貌。</p>
<span>龙套</span>“女娲面。”</p>
书童的呼吸越来越急促。</p>
第三枚铜币掉在了桌上，却依然在原地继续旋转着，似乎并不急于将这奇异的卦象显露出来。直到片刻之后，铜币终于一点一点地停下来的时候，忽然一只手罩住了他。铜币的朝面，应该显露出来了，但是那只手却挡住了视线。</p>
<span>龙套</span>“为何？”</p>
<span>萧瑟</span>“如今卦象不过两种了。我想先求问先生，若仍是阴面做何解？若有一阳面，又做何解？”</p>
<span>龙套</span>“若仍是阴面，那么便是六老阴。六爻皆为动爻，那么此卦便是‘用九，见群龙无首’。”</p>
<span>萧瑟</span>“哦？是凶是吉？”</p>
<span>龙套</span>“大吉。天下共治，群龙无首，观望者时机一到，可一遇化龙，直飞九天。”</p>
<span>萧瑟</span>“那若是伏羲面呢？”</p>
<span>龙套</span>“龙战于野，其血玄黄。”</p>
<span>龙套</span>“大凶卦。苍龙七星宿即将来临，阴阳之争引发激烈的战争。龙战死于荒滩，血流三万里。”</p>
书童继续解了下去。</p>
<span>龙套</span>“或，一气两命。”</p>
书童猛然转头看向欢月。</p>
“轰！——”</p>
天上传来一声巨大的雷响，欢月瑟缩了一下，望向天上滚滚黑云，那闪电仿佛下一秒就能朝他们劈下来，让欢月从骨子里生出恐惧来。</p>
忽然有宽大的衣袖将她迎头罩住，萧瑟手猛地一挥，将那枚硬币远远地甩飞了出去。乌云瞬间散去，雷鸣也仿佛只是一场幻觉，阳光重新照射进来，衣袖撤走，欢月眨了眨眼，看向晴朗的天空。</p>
<span>萧瑟</span>“我从不信什么天道，只信自己，只是昨夜，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疑惑，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决定了。但没有勇气，所以胆怯地想要来求一求天道。然而刚刚我忽然想明白了，所以这卦算不算，也就不重要了。”</p>
<span>龙套</span>“多谢！”</p>
书童抱拳。</p>
<span>萧瑟</span>“也不全是为了你，要真折了望城山八成天道，我怕赵玉真提着桃木剑来砍我的脑袋。”</p>
<span>龙套</span>“是飞轩狂妄了。”</p>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黑衣的女子，手持一杆乌金色的长枪，气概非凡，正驾马朝着登天阁狂奔，怒骂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