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寇准并不知道，这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惊动了皇城深处，那个他宣誓效忠的、帝国的少年主人。</p>

福宁殿内，赵祯正秉烛夜读。</p>

那声巨响传来时，他被震得手中的毛笔都掉在了御案上，一滴墨汁，恰好污了《资治通鉴》上“玄武门之变”那一行字。</p>

他猛地站起身，冲出殿外，望着北方夜空中尚未散尽的烟尘，小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p>

这些天，他总感觉朝堂之下暗流涌动。</p>

母后和寇准、王旦等几位重臣都行踪诡异，时常进行秘密的会晤，似乎在筹备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p>

而他，身为大宋的官家，却对此一无所知。</p>

这种被蒙在鼓里、被排除在外、如同一个被供奉起来的提线木偶般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无力和恐慌。</p>

而陈琳那边关于“霄白”的调查，也彻底陷入了僵局。</p>

那个叫吴墨白的画师和叫离霄子的道士都被查了个底朝天，一个是痴迷于山水画的纯粹文人，一个是被关在大牢里的江湖骗子，两人的人生轨迹与母后没有任何交集。</p>

线索，似乎就此断了。</p>

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线索，却在无意之中，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浮出了水面。</p>

陈琳在奉命调查宫中旧人时，为了寻找可能认识“霄白”的人，他想到了那些跟随先帝最久、如今早已被安排到永定皇陵守陵的老宫女。</p>

在那个荒凉而肃穆的地方，陈琳找到了一个姓高的老宫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