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日的喧嚣不同,此刻的吏部尚书府邸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p>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阴沉而焦虑的脸。</p>
这些人,无一不是在朝中身居高位,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元老重臣。</p>
关思罕那道“官绩考成法”,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划开了他们安逸生活的表皮,让他们感觉到了切肤之痛。</p>
张敬之端坐主位,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他重重放下茶碗,发出“砰”的一声闷响。</p>
<span>万能</span>张敬之:都说说吧,就这么坐着,难道等那妖后把刀架到我等脖子上不成?</p>
一名须发花白的御史激愤地站起身,袍袖一甩。</p>
<span>万能</span>王御史:张尚书!此法荒谬至极!我等读书人,以德行立身,以教化为本,岂能与商贾伙计一般,用冷冰冰的数字来衡量功过?要考核,可以!考经义,考策论,考诗赋!考那些账目、税收、破案率,成何体统!简直是斯文扫地!</p>
旁边一个靠着祖荫才当上光禄寺卿的勋贵子弟也连声附和。</p>
<span>万能</span>李勋贵:王御史说得是!我每日在光禄寺,兢兢业业,确保宫中宴饮不出丝毫差错,这其中的辛苦,岂是‘预算使用情况’几个字能概括的?这是对圣人、对陛下的恭敬之心!这如何量化?难道要考核我磕头的次数不成?荒唐!无耻!</p>
抱怨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诉说着新政对自己的“不公”,却无人提及自己究竟为国为民做了什么。</p>
张敬之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这群废物,平日里作威作福,真到了紧要关头,却只会发牢骚。</p>
他清了清嗓子,殿内稍安。</p>
<span>万能</span>张敬之:在朝堂之上,面对皇后,尔等为何不敢如此仗义执言?</p>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哑了火。</p>
那日刘娥撕碎国书、呵斥群臣的场景,依旧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