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屏幕上那个孤零零的“段”字，又抬眸看向身旁昏迷中依旧痛苦蹙眉、浑身是伤的少女.</p>

她蜷缩着，像一只被世界遗弃、遍体鳞伤的小兽.</p>

她猛的抓紧他一旁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他这根也许是唯一能带她脱离地狱的荆棘藤蔓.</p>

段休冥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p>

眼底翻涌的冰冷怒意并未消散，却奇异地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p>

——是洞悉她孤注一掷算计的了然，是对这份近乎愚蠢的信任的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p>

他沉默地将手机屏幕按灭，那点微弱的光源消失，车厢重新陷入行驶中的昏暗光影里.</p>

他侧过头，目光深沉地凝视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p>

霓虹灯的光芒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变幻不定.</p>

良久，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p>

仿佛是说给昏迷的人听，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p>

<span>·赵柯淳·</span>（段休冥）“鹿鸣笙，你这只小狐狸……”</p>

<span>·赵柯淳·</span>（段休冥）“这笔账，我们慢慢算.”</p>

车子无声地驶入医院幽静的VIP通道入口，明亮的灯光瞬间驱散了车内的昏暗，也照亮了鹿鸣笙苍白脸上那清晰的伤痕.</p>

段休冥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与掌控姿态，推开车门.</p>

随即再次小心翼翼地将鹿鸣笙脆弱的身体抱入怀中，大步走向早已严阵以待的医疗团队.</p>

这一次，他抱着她的手臂，似乎比方才在鹿家时，更紧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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