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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依言而行，走到石堆前，深吸一口气，按照指示叩击青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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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回头，正对上他透过车帘缝隙望过来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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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李沉舟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彻底松懈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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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不复往日深不可测的威仪，只剩下一种虚弱的专注，时刻关注眼前的少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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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陌生的安宁感，悄然取代了时刻警惕的孤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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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识到，自己竟在这全然无力自卫的时刻，将判断交给了柳随风的安排，更将路途的安危，默许地交托给了这个眼神清澈、动作笨拙却无比专注的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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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觉得有些恍惚，以往都是她在依赖自己，如今，竟要靠这小小的她来护他周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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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交托，于他而言，本是江湖大忌。但此刻，却只带来一片疲惫至极后的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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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括声轻响，石壁移开，药草清香弥漫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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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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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按照李沉舟的话顺利打开了门，又迅速回到了马车上，黝黑的眼眸急切地、直勾勾地望向车内的李沉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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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清亮得惊人，仿佛敛尽了所有星光，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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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气息因小跑而略显急促，但眼神却异常沉静，里面没有丝毫犹豫或怀疑，只有一种近乎全身心的信赖与托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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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专注地望着他，微微偏着头，像是在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又像是在确认他的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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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对上她那纯粹而坚定的目光，心底某一处仿佛被轻轻触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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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发顶，极缓地抚了一下，声音虽低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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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李沉舟</span>“……辛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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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宁只觉得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泛红，却拼命睁大了眼睛，倔强地不让水汽凝聚成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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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更怕平添他的担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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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用力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转过身，握紧缰绳，安安静静地驾着马车，朝着谷内深处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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