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并未像往常那样立刻处理公务，他只是那样放松地靠着椅背，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p>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扶手，节奏缓慢，似乎在思索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放任思绪飘远，享受这片刻因微醺而带来的极为罕见的松弛。</p>

岁宁忍不住轻轻吸了吸鼻子，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那缕陌生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冷冽松香，形成一种并不难闻反而有些奇特的组合。</p>

她这小动物般试探的举动没能逃过李沉舟的眼睛。</p>

他目光转回来，落在她微微鼓动的鼻翼和那双写满了好奇与探究的乌溜溜的眼睛上</p>

那里面褪去了平日的怯懦和恭敬，难得显出了几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p>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了一下，那弧度极浅，却真实地软化了他冷硬的唇角，带着一丝被酒意浸染过的懒洋洋的意味</p>

<span>李沉舟</span>“怎么了？”</p>

岁宁像是被现场抓包的小动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p>

<span>岁宁</span>“帮主哥哥喝酒了。”</p>

语气十分肯定，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p>

<span>李沉舟</span>“鼻子倒是灵。”</p>

李沉舟并未否认，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近乎气音的轻笑，</p>

他今日确实饮了几杯，不多，只是为了应酬某个难缠的角色。</p>

酒意不浓，却恰到好处地松弛了他紧绷的神经。</p>

他看着岁宁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烛火的眼眸，忽然想起自己像她这么大时，早已尝过烈酒的滋味，而眼前这个……</p>

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生出一点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多余顾虑，</p>

<span>李沉舟</span>“可是觉得不好闻？”</p>

他虽然从不觉得饮酒有何不妥，但在这般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面前，似乎总该注意些风度？</p>

岁宁连忙摇头，那酒气并不熏人，反而像是给他平日那种不近人情的冷硬气息里，添上了一丝奇异的属于尘世的温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