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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李沉舟</span>“你可识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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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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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惊喜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冲散了眼底的水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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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点头，又猛地想起什么，小脸涨得通红，声音又急又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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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只…只学过一点点。后来……阿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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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父亲，声音骤然低落下去，带着无法掩饰的黯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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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岁宁</span>“……家里就…没再学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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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地避开了父亲因何而死的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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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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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卫之死是为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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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带走岁宁的原因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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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已想好，会另寻合适的先生教她习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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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开口说会另安排人教她习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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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光再次落回她脸上时，他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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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墨玉般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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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带着小心翼翼的光芒望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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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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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近乎纯粹又毫无保留的依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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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是这片动荡天地里，她唯一能抓住的、坚实的依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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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到嘴边的话，忽然顿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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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岁的少年，统御着日渐庞大的权力帮，心机城府远超同龄人，手段狠厉令江湖侧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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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人的生死去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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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岁宁，最初或许只是基于责任和一丝恻隐，如同收留一件旧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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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打算将她安置在角落，如同养一株无需费心的植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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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着这双对他充满依赖的眼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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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点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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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波澜，更像是一只蜻蜓，用尾尖在深潭表面极轻地触碰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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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个微不可察的涟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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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涟漪足以让李沉舟改变了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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