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别蹭脏了你的手。”东方月松开手时，顺手帮他把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耳后，“去洗把脸？”</p>

</p>

洗手池的水有点凉，龙小辉掬起一捧泼在脸上，抬头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亮得像含着光。身后传来脚步声，东方月递过来一张干净的纸巾，包装是他喜欢的柠檬味。</p>

</p>

“谢了。”龙小辉接过纸巾，听见对方在旁边拧开水龙头，水流声里混着他低低的笑：“刚才折返跑时，你总往我这边偏。”</p>

</p>

龙小辉的脸“腾”地又热了，埋头擦着脸嘟囔：“哪有……”其实是忍不住想看他戴护腕的样子，抬手投足间那抹深蓝色总晃得他心慌。</p>

</p>

“明天有雨。”东方月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我带两把伞。”</p>

</p>

“我可以带！”龙小辉立刻接话，生怕落了后，“我家有把新的，蓝色的，跟你护腕很配！”说完又觉得这话太直白，耳根都烧了起来。</p>

</p>

东方月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好啊，那明天用你的。”</p>

</p>

走到巷口时，卖烤红薯的大爷推着车经过，甜香混着晚风飘过来。东方月停住脚，买了两个，递给他一个烫手的：“捂捂手。”</p>

</p>

红薯皮被烤得焦脆，剥开后金黄的瓤冒着热气。龙小辉咬了一口，甜得烫舌头，却舍不得吐，含在嘴里哈着气。东方月看着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忽然说：“下周比赛，紧张吗？”</p>

</p>

“有、有点。”龙小辉点头，指尖捏着红薯皮发紧。他怕自己发挥不好，更怕拖东方月后腿。</p>

</p>

“别怕。”东方月的声音很稳，像定心丸，“我在你旁边。”他顿了顿，往他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胳膊，“输了也没事，我请你吃最大份的红豆刨冰。”</p>

</p>

龙小辉看着他被夕阳染成暖金色的侧脸，忽然就不慌了。他咬着红薯笑起来，甜丝丝的热气从嘴角冒出来，混着心里的暖意，把晚风都烘得温柔了几分。</p>

</p>

快到楼下时，他想起什么，从书包里翻出个小本子递过去：“这个……你也写上？”是球队里流行的交换联系方式的本子，昨天他鼓足勇气让队长写了，今天特意留了最干净的一页。</p>

</p>

东方月接过去，拿出笔来。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很轻，龙小辉盯着他握笔的手，看见那抹深蓝色护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等本子递回来，他迫不及待地翻开，除了手机号，下面还多了一行小字：“睡前别玩手机，明天见。”</p>

</p>

字迹和他的人一样，利落又好看。龙小辉把本子揣进最里层的口袋，感觉比揣着那袋凉豆浆时还要小心。</p>

</p>

“上去吧。”东方月抬手，像昨天那样想替他理书包带，却发现今天的带子系得整整齐齐。他笑了笑，指尖转而碰了碰他的发顶，“红薯皮记得扔垃圾桶。”</p>

</p>

“嗯！”龙小辉用力点头，转身跑上楼时，手里的红薯还烫着掌心，心里却甜得像揣了颗刚剥壳的糖。跑到二楼栏杆处往下看，东方月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没吃完的红薯，见他探头，举起手里的红薯晃了晃。</p>

</p>

龙小辉连忙缩回来，摸着口袋里的小本子，忽然觉得明天的雨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干净的训练服袖口，又想起东方月手腕上的护腕，忍不住对着楼梯间的窗户傻笑起来。</p>

</p>

窗外的晚霞比昨天淡了些，可心里的光，却亮得像落满了星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