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顺着窗帘缝隙一点点漫进病房，先是落在顾时夜的手背上，再慢慢爬上墨汐熟睡的侧脸</p>

顾时夜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目光落在她发顶 ——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呼吸轻得像羽毛，随着晨光的推移，连眼睫上都仿佛沾了层细碎的光</p>

他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那只手被他握了一夜，温热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进心里，比输液管里的药液更能让他觉得安稳</p>

他试着轻轻动了动手指，生怕吵醒她，却还是让墨汐的睫毛颤了颤</p>

墨汐是被掌心的轻微动静扰醒的，睁开眼时还有些迷糊，直到看见顾时夜温柔的目光，才彻底清醒过来</p>

她连忙直起身，指尖先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腕</p>

<span>墨汐</span>四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p>

<span>顾时夜</span>没有</p>

顾时夜的声音比清晨的空气更显温和，他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p>

<span>顾时夜</span>你趴了一夜？</p>

<span>墨汐</span>还好，不困</p>

墨汐笑着摇摇头，想抽回手去洗漱，却被顾时夜攥得更紧</p>

她无奈地回头，就见他眼底带着点孩子气的固执，像怕她一离开就消失似的</p>

正僵持着，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护士，推着治疗车轻声问</p>

<span>医护人员</span>顾先生，今天感觉怎么样？该测体温和血压了</p>

墨汐趁机抽回手，帮着护士调整顾时夜的姿势，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回到正常范围，悬着的心才又放下些</p>

护士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笑着说</p>

<span>医护人员</span>恢复得比预期好很多，家属照顾得很用心</p>

墨汐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顾时夜却在这时开口，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p>

<span>顾时夜</span>确实是她辛苦了</p>

护士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p>

墨汐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这次顾时夜却伸手接过，反过来要帮她擦脸 —— 他的动作还有些迟缓，手臂抬起时会牵扯到伤口，却执意要把毛巾往她脸颊凑</p>

<span>墨汐</span>四哥，我自己来就好！</p>

墨汐连忙按住他的手，看着他眼底的坚持，最终还是顺从地低下头，任由温热的毛巾擦过脸颊，连带着一夜的疲惫都仿佛被拭去了大半</p>

<span>顾时夜</span>副官应该快送早饭了</p>

顾时夜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p>

<span>顾时夜</span>你昨天说，窗外的树抽新芽了？</p>

<span>墨汐</span>嗯！</p>

墨汐眼睛亮了亮，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让晨光更多地涌进来</p>

<span>墨汐</span> 四哥，你看，就是那棵梧桐树，枝桠上都冒了嫩绿色的芽，等你能下床了，咱们就能去楼下看看了</p>

顾时夜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能看见窗外树梢的轮廓，虽然还看不清新芽，却能想象出那片鲜活的绿</p>

他轻轻点头</p>

<span>顾时夜</span>好，等我好点，陪你去</p>

说话间，副官的敲门声准时响起，这次除了早饭，还多了个平板</p>

<span>副官</span>嫂子，这是您昨天说要的复习资料，我找朋友传过来了</p>

墨汐接过平板，心里一阵暖意 —— 她昨天只是随口提了句下周有小测，没想到副官记在了心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