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闹钟静悄悄地躺在床头柜上,一动不动。你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心里“咯噔”一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迟到了!昨天忙到半夜照顾他,完全忘了设置闹钟,难怪没响。匆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又抓起钥匙和包包准备出门。就在拉开门的一瞬间,你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小麻烦”,赶紧折回去,用手背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呼……还好,温度正常。”你松了口气,随手写了一张字条压在茶几上,然后急匆匆冲出了门。
路上,寒风迎面扑来,你裹紧围巾,嘴里嘟囔着:“真是的,家里多了个人还真不习惯啊。”便利店离得不远,十来分钟就到了。踩点打卡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那个总让人操心的小孩,“希望那臭小子能乖乖待在家里,别再跑出去闯祸了。”这种担忧像是冬天里的冷风一样,吹得你胸口有些发凉。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个陌生的地方,应该不会乱跑吧?心里默默祈祷着,一天的忙碌便拉开了帷幕。
下班后,你跟换班的姐姐挥挥手,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更担心的是家里那位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待着。“给他买点吃的吧?”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随即决定买份清淡的砂锅粥,再配上一碗热乎乎的汤,足够填饱肚子了。想到这里,脚步变得更加轻快了些。
推开门的一刹那,灯光洒满客厅,却空无一人。沙发布置得整整齐齐,唯独缺少那个熟悉的小身影。“果然啊……”你无奈叹了口气,把食物放在桌上,扭头又出了门。“还是先去问问门卫大叔吧。”刚翻出手机找到照片,还没等你开口,大叔已经主动说了起来:“哦,你说这孩子啊!今天巡逻时看到他在小区里晃悠,穿那么单薄,还没走几步就晕倒在花丛边。我赶紧抱回门卫室,怕大人着急,一直没让他走呢。”说着,大叔指了指身后的门,“不过他也太瘦了,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你们这些大人怎么不管管,连件厚衣服都不给穿。”
你听着话音渐远,随着大叔走到门卫室门前,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缓的招呼:“小力,你姐姐来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专注地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片刻后,他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她说她不是我的姐姐。”大叔看着你,眉头微皱:“是这样的吗?我们本来打算送他去警局处理,但如果他愿意跟你回家,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你低头陷入沉思,心中盘算着存款余额是否能支撑两个人的生活。“可以是可以,但我们得问问小朋友自己的想法。”大叔补充了一句,又低下头继续与小力交流。你抬起头,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带他回去,能让我单独和他聊聊吗?”大叔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行,我去外面抽根烟,你们聊吧。”
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你接过纸和笔,弯下腰认真写了起来:“你是叫小力吗?名字还挺特别哦,哪个‘力’呀?”纸上很快传来回应:“西村力。”“西村力啊,这名字真好听,小力,我是ooo,你可以叫我姐姐,如果不喜欢的话也可以随便叫别的哦。”对方停顿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写下:“好的,姐姐。”
问题终于来到最后一环,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字迹看起来平稳而真诚:“小力,你想跟我回家吗?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好吗?相信我。”等待回答的过程异常漫长,直到你看到纸上的字迹时,心口突然揪紧了——“可是,家里的人都说我是累赘、是扫把星,我就是个聋子,爸爸喝醉了会打我,妈妈受气了也会骂我……姐姐会打我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你的心底。眼前的男孩不过十来岁,脸上却堆满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疲惫和伤痕,新旧交错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种种不幸。
“小力,跟我回家吧,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即使你尽力控制语气,话语间仍带着一丝哽咽。然而他依旧犹豫,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任。你咬了咬牙,半威胁半哄骗地继续写道:“如果跟我回去,有厚衣服穿,有好吃的,可你不跟我回去的话,只能被送去警局,然后……”后面的句子没有写完,但那份未尽之意早已传达。你看着他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最终纸上出现了那个简单的答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