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扒开藤叶往里瞅，那串葡萄藏得真深，挂在贴近地面的藤条上，颗颗都紫得发黑，比刚才摘的都大。熊二蹲下来够，刚伸手，忽然瞅见葡萄串底下有团软毛——是只小刺猬！蜷在藤叶里，刺上还沾着片葡萄叶，许是被刚才的动静惊醒了，动了动小鼻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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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熊二赶紧缩回手，小声喊。小刺猬听见动静，缩得更紧了，刺都竖起来，却没滚走。光头强也凑过来看，小声说：“它许是来吃葡萄的。”他从竹篮里捡了颗掉下来的葡萄粒，轻轻放在小刺猬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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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刺猬没动，过了会儿，慢慢伸出小脑袋，鼻尖碰了碰葡萄粒，叼起来就缩回去了，刺缝里还能看见它动的腮帮子。熊二看得直笑：“它也爱吃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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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刺猬把葡萄粒吃完，仨人轻手轻脚退开，没再摘那串葡萄。“留给它吧。”光头强说，把竹篮往肩上提，“反正咱们摘的够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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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树洞走时，日头已经斜了点，把仨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铺满山楂叶的地上，一晃一晃的。熊二手里还攥着颗葡萄，时不时往嘴里扔一颗，甜得直咂嘴。光头强忽然想起啥，从竹篓里摸出个小陶罐：“我娘腌的梅子！酸溜溜的，配葡萄吃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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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树洞旁，熊大拿出两个空陶罐——是之前泡山楂糖水的，刚洗干净。仨人蹲在树桩旁，把葡萄粒从藤上捋下来，放进陶罐里。熊二捋得急，葡萄汁沾了满手，他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接着捋，倒把衣襟蹭得紫一块红一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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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放糖，葡萄本身就甜。”熊大往罐里撒了两把糖，是上次光头强带来的粗砂糖。光头强学着样也撒了点，还往里丢了两颗梅子：“我娘说梅子泡糖水，解暑。”熊二嫌不够，又抓了把糖往罐里塞，被熊大拍了下爪子：“放多了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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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上山涧水，盖紧罐盖时，日头已经快落了。晚霞把天边染得通红，映在陶罐上，连紫葡萄都透着点红。光头强爹扛着锄头从山坳那边过来了，老远就喊：“强子！该回家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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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强拎起竹篓，往熊二手里塞了把梅子：“明儿来喝葡萄糖水！”跟着爹往坡下走，走两步又回头喊，“别等太急！泡两天才甜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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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二捏着梅子放嘴里，酸得眯起眼，又赶紧捏颗葡萄嚼，甜酸混在一块，倒比单吃更得劲。熊大把陶罐搬进树洞，藏在最凉快的石缝边。树洞里还留着芝麻饼的香，混着葡萄的甜，晚风从洞口吹进来，带着点藤叶的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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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二靠在树洞壁上，瞅着陶罐上的晚霞影子慢慢淡下去，忽然想起藤丛里的小刺猬，摸了摸兜里剩下的两颗葡萄——明早再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见呢。山风里好像还飘着光头强的喊声，软乎乎的，跟罐里的葡萄糖水似的，要慢慢泡着，才更甜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