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强也凑过来看，小田鼠早钻没影了，只留石缝里的草籽闪着光。“我娘说田鼠不偷玉米，只吃草籽。”他扒了片叶子盖在石缝上，“别让雀儿啄了它的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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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二点点头，又去捡藤条时，忽然发现藤丛里藏着串野葡萄——紫莹莹的，挂在藤上像串小珠子，是前阵子没注意到的。他踮脚够了够，指尖刚碰到葡萄串，“啪嗒”掉下来一颗，滚进草里。“有葡萄！”他喊着伸手去摘，一串全揪了下来，葡萄粒沾着点藤汁，亮闪闪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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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透了！”光头强抢过一颗放嘴里，甜得眯起眼，“比镇上卖的甜！”熊大把葡萄粒从藤上捋下来，放进空瓷碗里——刚才的糖水碗还没洗，正好装。没一会儿就捋了小半碗，紫的红的混在一块，像撒了碗碎玛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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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爹留几颗。”光头强挑了颗最大的紫葡萄，往篱笆那边跑。光头强爹正绑最后一段篱笆，接过葡萄放嘴里，嚼了嚼笑：“比去年的甜。你们拣着熟的摘，酸的别吃，倒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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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往西边斜时，篱笆总算编完了。新缠的藤条青黄相间，绕在木桩上像给篱笆系了圈腰带，风一吹，藤叶晃悠悠的，倒比单木桩好看多了。光头强爹扛着锄头站起来，往山外瞅了瞅：“日头要落了，我送强子回去，明儿再带玉米饼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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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强把装藤条的筐往肩上一搭，又想起啥，从筐里摸出个小布包递给熊二：“这个给你。”是包炒南瓜子，香得很，是他娘今早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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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二捏了颗放嘴里，嗑得“咔嚓”响：“明早还来装雀儿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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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光头强挥挥手，跟着爹往坡下走，红影子在山楂丛里晃了晃，就到了坡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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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和熊二往树洞走时，熊二手里还攥着那包南瓜子，时不时往嘴里扔一颗。山涧水映着晚霞，红得像泼了糖水，枝上的雀儿早归巢了，只留几只晚归的小麻雀，在篱笆上蹦跳着啄藤叶上的虫，倒像在帮着护新篱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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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摘葡萄吧。”熊二忽然说，爪子摸了摸兜里的野葡萄粒——他留了颗最大的，舍不得吃，还攥在手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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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点点头，踢开路上的小石子：“摘了泡糖水，比山楂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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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从山坳吹过来，带着藤条的青气和南瓜子的香，缠在俩小家伙的脚边。树洞里的陶罐还放着，碗底的糖水渍干了，印着圈淡淡的甜。篱笆上的藤条晃了晃，像在记着这日头软乎乎的下午，记着葡萄串掉在草里的响，记着田鼠藏在石缝里的粮——都是山林里，软乎乎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