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马嘉祺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与紧张。</p>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薄唇轻抿，似在努力平复情绪，却又难以掩饰内心的波动。</p>

<span>马嘉祺:</span>哥，俺想跟恁商量个事儿，俺不打算再念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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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再也不敢看向边白贤的眼，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然做出了决定。</p>

马嘉祺暗自做好了准备，无论对方是破口大骂，还是拳打脚踢，他都决心咬牙承受，绝不退缩。</p>

然而，边白贤的反应却与马嘉祺的预期截然不同。</p>

他先是紧张地抓住马嘉祺的肩膀，随后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p>

<span>边白贤</span>咋咧，学校里有人敢欺负你吗？跟哥说，俺立马去学校给你撑腰！</p>

<span>马嘉祺:</span>不是，没人欺负俺。</p>

<span>边白贤</span>那为啥不想读了！</p>

边白贤实在无法理解，自己这个弟弟一向聪明伶俐，平日里对学习的勤奋劲儿他也都看在眼里。</p>

若不是在学校受了欺负，又怎会突然撂下狠话，说不读书就不读了。</p>

<span>马嘉祺:</span>俺们班里都走好几个了，俺寻思着，与其赌那没准儿的未来，还不如退学跟着你干活儿呢。</p>

<span>马嘉祺:</span>要不，俺去工地上搬砖也行，再不济跟着丁哥捕鱼也成啊。</p>

几乎就在马嘉祺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边白贤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p>

情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汹涌而起。</p>

<span>边白贤</span>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不好好学习，跟着俺干啥子力气活儿！</p>

<span>边白贤</span>你丁哥是因为丁叔没法子了才辍学养家的，俺这当哥的还活蹦乱跳着呢，哪轮得到你来养家。</p>

似乎已经洞悉了弟弟做出这个决定的缘由，边白贤本想压下心中的波澜，用平和的语气与他好好商量。</p>

<span>马嘉祺:</span>俺都合计好了，小贺的成绩俺刚瞅了瞅，跟俺差不多，咱家有个大学生就够了，咱俩一块儿供着他，这样也能给你减轻点担子。</p>

<span>边白贤</span>俺用不着你给我减轻担子！</p>

边白贤好不容易维持的冷静终于再度崩塌，这一次，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对着弟弟大吼出声。</p>

这是他人生中对弟弟说话最大声的一次，也是发了前所未有的一场怒火。</p>

<span>边白贤</span>俺跟你讲啊，马嘉祺，退学这个事儿，你压根儿就别往脑子里搁！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p>

他的前半生几乎都在倾尽全力托举着弟弟们前行，他不愿看到他们因任何缘由而放弃自己的未来。</p>

哪怕那个缘由，是自己。</p>

…</p>

最后的最后，桌上的那碗绿豆汤终究还是放凉了。</p>

瓷勺静静地躺在碗边，微微倾斜的汤面映出些许斑驳的光影，仿佛还能窥见曾经腾起的热气。</p>

边白贤的声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仿佛连他自己的耳膜都被那震颤的余音激得嗡嗡作响，久久无法平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