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今日的宫宴上，沈肆月并没有似其他娘娘那么装扮得雍容艳丽，那人便妄下判断，认定她并非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主子，于是愈发肆无忌惮起来。</p>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皇上来教训我？”</p>

他尖声尖气地说道，话语里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一只奓毛的公鸡，气势汹汹地捍卫着自己在这深宫中的地位与尊严。</p>

<span>贺峻霖.</span>那本王倒是要问问，是否有这个权利，能替皇兄好好管教公公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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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他眸中已掠过一丝凛冽的寒意，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直指对方。</p>

听到这声音，那人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这一看，顿时让他的脸色变得煞白，显然已被吓得不轻。</p>

“奴才叩见摄政王！”</p>

声音尖细而恭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收敛着，唯恐惊扰了眼前权势滔天的主子。</p>

公公低垂着头，双手紧贴裤缝，身形微微前倾，整个姿态透出一种卑微至极的顺从。</p>

<span>贺峻霖.</span>公公若真以为本王只是说说而已，那你大可试试。</p>

他的语气低沉而缓慢，犹如寒冬夜里的风，冰冷刺骨，却又暗藏风暴。</p>

“奴才，奴才不敢。”</p>

沈肆月这边也是愣住了，敢情刚才跟人家聊了那么许久，对方原来是皇帝他亲弟弟，摄政王啊。</p>

然而，眼下这局势不容多作纠结，沈肆月迅速将目光收回，落在了仍跌倒在地的少年身上。</p>

她没有丝毫迟疑，上前一步，俯身将他扶起。</p>

<i>沈肆月</i>你没事吧？</p>

<span>刘耀文.</span>没事...</p>

即便已经知晓了少年的身份，沈肆月依旧按捺不住替他讨回公道的念头。</p>

无论如何，这都是帝王之间的纠葛，又岂能容一个下人随意对楚湘王加以羞辱。</p>

这份屈辱，绝不该由他一人咽下。</p>

<i>沈肆月</i>就我所知，皇宫之中并非如此教导下人，来者皆为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吗？</p>

<i>沈肆月</i>皇上都一口一个称呼他为“楚湘王”，你竟有这般胆子以下犯上。</p>

即便皇上强逼刘耀文在众人面前舞剑，但表面上的礼数依旧不能失了分寸，所以皇上口中仍是客客气气地一口一个“楚湘王”地唤着。</p>

楚国的妥协不过是权宜之计，谁又能预料未来的局势会不会风云突变？</p>

因此，他们绝不会因眼前的些许胜利便沾沾自喜，这是自古以来不言自明的道理。</p>

除非敌国已经元气大伤，再也无力回天，甚至到了濒临覆灭的地步。</p>

“奴才，奴才有眼无珠，罪该万死！”</p>

望着方才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人，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般蜷缩在贺峻霖脚下，一边狠狠抽打着自己的脸，一边用恶毒的言辞咒骂自己。</p>

刘耀文怔怔地站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p>

他暗自思忖，如今的自己，是不是也与他相差无几？为了能够苟延残喘地活下去，竟变得如此卑微而狼狈。</p>

这种生存的方式，像一根无形的锁链，将尊严一点点磨蚀殆尽，只剩下满心的酸涩和无奈。</p>

若非刚才沈肆月及时出手推开，他恐怕真的会支撑不住，向那人妥协。</p>

或许，他是悲哀的。</p>

光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恰好也是他最狼狈的时刻。</p>

所以他并不会因为光照到自己而感到庆幸，反而会想要将这样的自己隐藏起来。</p>

光芒洒在他身上，带来的不是温暖与欣喜，而是无所遁形的窘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