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涌仙门</p>

莲花坞的书房内，气氛因清河聂氏的传讯而愈发凝重。异常并非孤例，这意味着潜在的威胁范围可能远超云梦一隅。</p>

“地动，凶兽...”江枫眠指尖轻叩桌面，沉吟道，“聂氏镇守北方，地脉稳固，若非强力外力干涉，极少发生如此频繁的异动。对方所图非小。”</p>

虞紫鸢美目含霜：“能同时扰动云梦水脉与清河地脉，绝非寻常宗门所能为。背后之人，要么实力深不可测，要么...极其了解各家弱点所在。”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窗外，仿佛要穿透重重水雾，看清隐藏的敌人。</p>

魏萧心中念头飞转，忽然开口：“世伯，夫人。晚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p>

“贤侄但说无妨。”</p>

“无论是云梦的魍魉鼋，还是清河的裂地犀，皆是被某种外力激怒、引导所致。此举看似针对各家，制造混乱，但其最终目的或许并非直接攻击，而是...”魏萧顿了顿，声音沉缓，“试探。”</p>

“试探？”江枫眠挑眉。</p>

“是。”魏萧目光清明，“试探各家的反应速度，实力深浅，守护大阵的强度，甚至...在危机之下，各家是各自为战，还是会迅速联合？幕后之人在观察，在评估。”</p>

虞紫鸢冷笑：“好大的狗胆！拿我等仙门世家当试剑石么？”</p>

“若真如此，其心可诛。”江枫眠面色沉静，眼中却已泛起寒意，“贤侄以为，下一步当如何？”</p>

“加强戒备，固守根本，自是首要。”魏萧道，“其次，或可主动放出一些烟幕，混淆视听。例如，对外可宣称云梦湖心异动乃水脉自然变迁所致，已平复；清河地动乃寻常地龙翻身。暗中则加紧联络可信之家，共享情报，布网以待。”</p>

“示敌以弱，引蛇出洞？”江枫眠微微颔首，“是个法子。但各家关系错综复杂，并非全然铁板一块。”他意有所指，显然想到了兰陵金氏先前那艘可疑的货船。</p>

“正因如此，才需更谨慎。”魏萧道，“或许可从最无疑虑之家着手。”</p>

江枫眠与虞紫鸢对视一眼，已然明了。最无疑虑的，自然是刚通过联姻关系更进一步的夷陵魏氏，以及刚传来警讯、同为受害者的清河聂氏。姑苏蓝氏向来中立清正，亦可尝试接触。</p>

“好。”江枫眠做出决断，“我即刻修书，以商议小辈切磋历练为名，请长泽兄、茗风兄派人前来云梦一叙。蓝氏那边，也需通气。”</p>

计划既定，众人分头行动。虞紫鸢亲自去安排防卫与暗中调查，江枫眠则留在书房书写密信。魏萧与江潼一同告退出来。</p>

走在临水的回廊上，江潼看着魏萧依旧苍白的侧脸，忍不住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该如此劳神费心。这些事，自有阿爹阿娘和叔伯们操心。”</p>

魏萧微微一笑：“无妨。此事蹊跷，或许与我途中听闻的线索有关，既遇上了，自然要尽力。”他顿了顿，看向她，“何况，若真有人针对云梦，我岂能坐视？”</p>

他的语气平静自然，却让江潼心头一跳，脸颊微热，忙移开视线，低声道：“总之...你要多休息。阿娘给的药，要按时吃。”</p>

“好。”魏萧从善如流。</p>

接下来的几日，莲花坞表面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江漓受了惊吓，被虞紫鸢带在身边亲自看顾，小家伙渐渐恢复了活泼。江澄则被江枫眠抓了壮丁，加倍练习剑术和水系法术，美其名曰“将来好保护弟弟”，苦得江澄嗷嗷叫，却不敢反抗。</p>

魏萧安心在客院养伤，他那盏本命灯盏置于榻边，日夜以灵力温养，彼此联系愈发紧密圆融。他为其取名“溯光”，取“溯流而上，照见本源”之意。灯盏光华内敛时古朴无华，一旦催动，则青银流光湛然，有宁心定神、驱邪破瘴、甚至短距虚空穿梭之能，神妙非凡。</p>

江潼时常来看他，有时带着新做的点心，有时是云梦特有的安神香茶，有时只是捧着本书，坐在一旁安静地陪着他调息。两人偶尔交谈，多是关于修行趣事或各地风物，绝口不再提湖心惊魂与背后的阴谋，却自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静静流淌。</p>

这日午后，江潼又来送药，却见魏萧并未调息，而是站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正在微微发光的玉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