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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禾二夫人扬声喊道……</p>

<span>禾二奶奶</span>请陛下为臣妇的女儿做主！</p>

<span>禾二奶奶</span>请陛下为飞鸿将军做主！</p>

这声喊罢，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便要向地上倒去。</p>

肖珏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见状几乎是下意识地伸臂，稳稳扶住了她的身体。</p>

禾二夫人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年轻人——这位便是大魏无数女儿家放在心尖上的封云将军。</p>

她曾在玉华寺远远见过一面，那时他正与未婚妻并肩走着，日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平和又温暖。</p>

世人都说肖都督冷漠高傲，可那日她分明看见，他看向身边姑娘的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p>

他和许之恒不一样，和禾如非不一样，和那些只会利用、欺骗枕边人的男人都不一样。</p>

若是……若是能将禾晏交到这样的人手上，她大约是能放心的吧。</p>

她的女儿……禾晏。</p>

禾二夫人的眼眶忽然就泛起了潮意，模糊的视线里，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p>

她知道，禾晏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p>

那是她的女儿啊。</p>

纵然如今的禾晏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纵然她身上流的已不是禾家的血，纵然她们母女俩前世相处的时日少得可怜，陌生得像从未相识。</p>

可当那日禾晏站在她面前，微微颔首，客气地唤她一声“禾二夫人”时，她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瞬间就认出来了——那是她的女儿。</p>

她记得禾晏嗜甜，一小碟蜜饯能让她眉眼弯弯；记得她握筷子总爱握在上半截，说这样省力。</p>

记得她遇到不喜欢吃的东西，会悄悄堆在碗边，却从不任性扔掉，最后总会皱着眉乖乖吃掉……</p>

那日在玉华寺看到那个姑娘，这些细碎的记忆忽然就涌了上来，让她刹那间明白了什么。</p>

母女之间，大约真的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吧。</p>

<span>禾二奶奶</span>肖都督……</p>

禾二夫人靠在肖珏的臂弯里，费力地喘着气，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执拗的希冀，她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变得迟疑……</p>

<span>禾二奶奶</span>她是不是……是不是……</p>

<span>肖珏</span>她是禾晏。</p>

肖珏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没有丝毫犹豫。</p>

只这五个字，便让禾二夫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满满地填了起来，巨大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p>

她不住地点头，泪水终于滑落，哽咽着道……</p>

<span>肖珏</span>好……好……</p>

或许，老天爷终究是看她的女儿太过可怜了。</p>

禾晏这一生，孤零零地长大，被人欺骗，被人下毒，最后还落得个惨死的下场。</p>

可即便人都不在了，还要被那些人利用个一干二净，只为成全禾家与许家那所谓“情深义重”的好名声。</p>

思及此，禾二夫人的心像是被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p>

她心中的恨意，早已像毒藤般缠得五脏六腑都发疼。</p>

可这恨意有多深，那份无力感就有多沉，沉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p>

多少个漫漫长夜，她枯坐在窗前，望着房梁上悬着的那截白绸，指尖冰凉——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彻底解脱，去那阴曹地府里，为自己这一世的懦弱赎罪。</p>

可每到那最后关头，禾心影的名字总会像根细针，轻轻刺破那股决绝。</p>

她若走了，心影怎么办？</p>

终究还是舍不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