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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徐敬甫紧盯着文宣帝的脸色，心头猛地一沉，暗道不好。</p>

他太清楚眼下的局势了——若是陛下此刻开口，应了广朔的提议，那禾如非便再无翻身的可能。</p>

禾如非倒了，那封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信，自然也会随之成为铁证。</p>

他绝不能在这里栽倒。</p>

这个时候被拿下，只留一个广延在外头……徐敬甫想到此处，几乎要咬碎牙。</p>

广延那个蠢货，空有野心却无半点手段，凭他那点能耐，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从这死局里捞出来。</p>

更何况，肖怀瑾何等精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斩草除根的机会。</p>

今日一过，他徐敬甫，便真的是万劫不复，再无翻盘的可能了！</p>

<span>徐敬甫</span>陛下……</p>

徐敬甫猛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声音里带着刻意为之的悲戚与冤屈……</p>

<span>徐敬甫</span>老臣冤枉啊！</p>

<span>徐敬甫</span>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肖都督方才所言，没有一句是真的，全都是凭空杜撰的无稽之谈！</p>

他顿了顿，飞快地瞥了一眼肖珏，又转向文宣帝……</p>

<span>徐敬甫</span>旁人都说飞鸿将军与封云将军素来不和，今日一见，果然不假。</p>

<span>徐敬甫</span>只是老臣实在不明白，禾将军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肖都督，竟让他说出这等诛心之言，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p>

事到如今，他仍旧存着一丝侥幸，不肯死心。</p>

<span>禾二奶奶</span>肖都督没有撒谎！</p>

一个女子的声音骤然响起，尖利又刺耳，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猛地刺破了殿中的凝滞。</p>

禾晏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就见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冲出一名妇人。</p>

那妇人的衣裳满是泥污，仿佛曾经在地上翻滚过，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纠结成一团乱麻。</p>

然而，唯有那张脸，尽管沾染了些许狼狈，仍依稀能窥见几分昔日的娟秀之色。</p>

这人……竟然是禾二夫人！</p>

禾晏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脚冰凉。</p>

她有心想要上前，却又死死攥紧了拳，生怕自己一动，便会暴露了身份，打乱了所有计划，只能像被钉在原地一般，眼睁睁看着。</p>

肖珏亦是眉头微蹙，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意外。</p>

不远处的禾如非更是神情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p>

禾二夫人似乎全然未觉周遭众人投来的目光，她跌跌撞撞地奔至天星台下，毫不犹豫地伏身叩拜，向着文宣帝深深一礼。</p>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世间再无其他事物能比此刻的觐见更为重要。</p>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p>

<span>禾二奶奶</span>臣妇能作证！陛下，臣妇能作证啊！</p>

<span>禾二奶奶</span>禾如非根本不是什么飞鸿将军！他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假的！</p>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积压多年的秘密一股脑倒出来……</p>

<span>禾二奶奶</span>当初禾如非与臣妇的女儿一同出生，可禾如非自小身子孱弱，那会儿就连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岁。</p>

<span>禾二奶奶</span>我夫君与大哥为了保住禾家的爵位，便逼着臣妇……</p>

<span>禾二奶奶</span>逼着臣妇让女儿禾晏女扮男装，与禾如非互换了身份啊！</p>

禾晏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p>

禾二夫人又往前艰难地爬了两步，声音里染上了刻骨的恨意……</p>

<span>禾二奶奶</span>我女儿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九死一生，侥幸挣下了军功。</p>

<span>禾二奶奶</span>待得回京时，禾如非的身子早已痊愈。</p>

<span>禾二奶奶</span>陛下封赏点将那阵子，禾晏与禾如非便悄悄换了回来，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p>

她陡然抬起头，目光如利刃般死死剜向不远处的禾如非，声音凄厉得宛若泣血，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带着撕裂般的痛楚与决绝……</p>

<span>禾二奶奶</span>可他们丧心病狂！为了不让身份揭穿，竟给我女儿喂了毒药！</p>